「我告诉你,名字是在需要的时候拿来叫的,不是用来自我划限的,什么身分、地位、长幼,在我面前通通都是屁!懂了没?」
不等他回应,区宗靖伸出手臂一捞,将他整个人揽上床,吓得他浑身僵硬,抬起手肘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你做什么?放开我!」
「别老像黄花大闺女一样嚷嚷,赶快休息一下,睡醒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无视于他的挣扎,区宗靖压着他的双肩在床上躺平后,随即翻过身去,以背影传达「别吵!我也要睡了」的讯息。
卢亚逊忿忿不平地嘀咕着「这个流氓真是莫名其妙」,但自己一个人也吵不起来,只好仰望着头顶上的帐幔发呆,俗艳的花纹却令他越看越闷。
是哪个没品味的人选的?至少床单和被套应该有好好清洗消毒吧?想到这里,下意识的觉得浑身痒了起来,翻来覆去一阵子,暗自抱怨,「这种地方怎么睡得着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快离开,但同时也怕房东大婶不会再打电话来,怕在他不得不离开之前,还是没有父亲的消息……
当叔叔拒绝让他和父亲联系,他曾不只一次在家里寻找任何能找到父亲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终于有一天,他在整理满柜的陈年乐谱时,从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集中飘落一纸空信封,收信者注明了自己的名字,而寄信者的地址下方,以端正的字迹写着「陵缄」。
他记得,父亲的名字正是卢昭陵。
于是,他藏起早被遗忘的信封,毅然决然策画了这趟旅程,只是没有预料到,这是一趟比想象中更加艰辛而颠簸的旅程。
这时,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不得不震惊于区宗靖的入睡速度之快。
不过,这鼾声不到令人厌恶的地步就是了。
听着听着,他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结果你还是睡着了嘛!」坐在驾驶座的区宗靖看起来精神奕奕,表情也柔和许多。「我还以为你在这种地方会辗转难眠,没想到你的适应力挺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