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舒毕竟是来办正式,何况现在他代表的立场不同,也不好跟冰糖表现出太亲昵。他跟冰糖表明来意,要以罗二的私人名义,会见上帝之眼能话事的人。
冰糖见他口吻强硬,不容置疑,更觉得事情严重性超过他的想象,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进去为他安排。
罗望舒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能话事的人,奈何对方却是个笑面虎。虽然从开始他就摆明了态度,他就是来找罗靳星的,但对方一问三不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没多久就耗光了罗望舒的耐心。
“我就开门见山了。”罗望舒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碰对方倒给他,放在桌面上的水,“我大哥在叶芸叶女士那里,而她是你们的人。别狡辩,别推脱,别跟我打太极。我的诚意都给你看了,我什么人都没带,我只是来找我大哥。”
“罗先生觉得怎么样才合适呢?”对方问。
“让我找人。找不到,我立马走。”
对方果然大大方方,让他以私人的名义走了一圈。除了上帝之眼的地下资料库,罗望舒的确都找过一遍,但一无所获。
他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光凭雷肃发来的附件,他就几乎能肯定叶芸在上帝之眼。但他心里清楚,叶芸既然能干出劫走纪白的事,就绝不可能待在西区等人上门来找。
他只是固执地来找。
罗望舒从上帝之眼离开,这次好好地跟冰糖道了别。
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模样,至少气色算不上好,也就不故意去掩盖。
冰糖早看出来了,拉着罗望舒句句关心,说了许多的体己话。冰糖虽也经历过苦难,阅历却简单,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罗望舒,至少给了他一个厚重紧实的拥抱。
罗望舒哭笑不得:“想什么样子,快放开。”
“又有什么关系。”冰糖固执了半天才撒手,颇为真诚地说,“罗哥,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也是这么撑过来的。如果不是你陪着我……”
“自己说。”罗望舒捂住他的嘴巴。
冰糖就说:“呸呸呸。”
罗望舒这才说:“好了,等下还有事。别担心,哥还没那么脆,你先把气氛给渲染了。”
冰糖听他这么说,立刻不跟他闹了,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对了,我问你,雷肃他……”罗望舒又点犹豫。
冰糖则是毫不知情的:“雷先生昨天起就不见了,程先生也来找过。今天他也没来,我朋友只说联系不上他,又有人说他辞职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罗望舒又听他一口一个“雷先生”地叫,问他:“还有,当初是雷先生带你接触的上帝之眼吗?”
“不是。”冰糖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周哥介绍的人,他给我的名片。”
“他什么时候介绍的人?”罗望舒一直以为冰糖当初联系的人是雷肃。
“那可早了去啦!”冰糖露出仔细思考的表情,“应该是在我跟你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吧!”
罗望舒去了趟西区找人,这件事他谁也没说。他去扑了个空,心中又隐隐又不安的情绪。
晚上罗望舒哪都没去,直接回了家,路上他打开终端翻简讯,里面有周焰昨天凌晨发来的两条信息。一条告诉罗望舒,他已经回到了雪龙港,另一条则是凌晨五点时发给他的,问他今天休息得怎么样,罗靳星有没有新的消息。
昨天在休息,罗望舒两条都没有回复,早上直接给周焰挂的电话,但周焰没有接。
现在一天过去了,周焰的电话还是没有回过来。
罗望舒心烦意乱,将终端扔到一旁,又忍不住拿回来看。
他完全躺在航车里,望着车顶,片刻后拾起终端,编辑了一条“想见你”的简讯。
随即想到这话昨天在电话里也说过了,盯着编辑的内容看了半天,将“见”字删掉了,改成了“想你”。
又觉得好肉麻,太娇气,最后把字都删掉了,拍了一张窗外飞逝的模糊景色发送过去。
他望着窗外索然无味的景色心想:他能会意吗。如果是我,我是能读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