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事情吧。”
冰糖敏感地听出罗望舒话里的不对劲,小心翼翼问:“你没跟周哥吵架吧?”
“没,我跟他吵什么架?”罗望舒转身对他粲然一笑,“你周哥这种什么话都烂在肚子里的秉性,谁能跟他吵得起来?”
二十分钟后周焰回来了,像去晨跑,顺手带给二人两罐酸奶。冰糖很高兴地接了,罗望舒却像没看见,自顾自收拾东西。他本蹲在地上,就感觉周焰挨着他蹲下来,把酸奶放到他面前,也没吭声。
罗望舒把手下的东西甩得噼啪响。
十点半,三人简单用过餐,就起了回程的路。
两人各自心有所想,因此看上去都有点心不在焉。冰糖开始还说两句,到后来也不问了,一双眼睛滴溜转着观察二人,发现今天反而周焰搭话多一些,罗望舒一向矜骄而不自知,在举手投足和话语间偶尔流露,今天更是发挥到淋漓尽致。
不论怎么说,冰糖这两天出游得很惬意,一扫前几天的郁气。跟朋友兄弟在一起,被分散心神,不去想那件事,心中多少好受点。
临下车前,冰糖跟罗望舒与周焰道别,眼睛却忍不住红了:“你们不要忘了找我呀。”
罗望舒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下冰糖的头:“什么话,又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分别,我把你当兄弟,你可别老把自己当外人。”
“兄弟吗?”冰糖高兴得都有点愣了。
“嗯,当弟弟好不好?”罗望舒仄头笑。他喜欢哄冰糖逗冰糖,比撩有些人的反应要有趣。
直到冰糖高兴地转身走远,罗望舒关上窗,又恢复了刚才面无表情的脸。他垂着眼,睫毛在阳光下渲染成轻亮的颜色,无情动人。
罗望舒当自己车用,直接设定了回家的航线,完全不想搭理周焰。
他钻到后座去,结果周焰也跟着他钻到后面,罗望舒抬眼看他,做个‘干嘛’的唇形,看起来不大高兴。
“不高兴?”周焰抬手把他翘起的头发按了按。
罗望舒别开头:“困。”
周焰却说:“困就睡,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补眠。”
罗望舒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睡好?”
难不成那一晚的辗转反侧,都被他听了去?
周焰的面庞在阳光下神色莫辨:“猜的。”
罗望舒转而一想,自己没睡好,周焰要能听到,察觉到,那说明他也清醒着。
于是近乎任性的说:“你不是也没睡好?”
“嗯,我也没睡好。”周焰竟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他跟此前的态度大有所变,罗望舒有点招架不住地转过头,从玻璃种看到他的下颌线条,被光影分割线切断。
到家的时候,罗望舒头也不回地进屋,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也不完全是不高兴。周焰在后面叫他,他也权当没听见,后来穿过花圃时,他能感到背后周焰黏着的视线,却还是没回头。
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有种预感,周焰在挣扎,在纠结。罗望舒托着肩上沉甸甸的目光,忽然有种预感,只要他回头,周焰就能破釜沉舟做出某些决定。
但罗望舒不想回头,他要周焰心甘情愿地,毫无保留地做出那个决定。而不是赌。
罗奠山又离潘多拉港了,罗望舒昨晚就跟罗靳星报过平安,但说今晚八成要到下午才回来,没想到时间却赶得早,中午就回到了家。
刚进门,罗望舒就听到二楼的卧室传来一声响动,吓了他一跳,就要往上冲,不知罗靳星在里头怎么了。
等接近门口,他却忽然刹住了车。他听到了江万翎的声音。
紧接着他感觉到门里带着暴躁和压制性的信息素,来势汹汹,怒意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