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靳星挠挠下颌:“林教授说没有找到和你最佳匹配的雄烯酮,用了大众雄烯酮。”
罗望舒说笑道:“那要不是我命太穷,就是我命太好。”
朋友在联合国会有上升的消息传出,拉着狐朋狗友喝酒。罗望舒与朋友关系不错,帮忙挡了不少酒。酒过三巡,酒席上有人哭起来,据说被个Beta给欺负了,也是国会机关的人。酒色灯光模糊,Omega哭噎的脸,慢慢跟国会图书馆里喝果酒的Omega重叠。
酒有些上头,风吹来烧得慌。罗望舒闻弦歌而知雅意,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轻轻一拨发给了助理。
他第二天酒醒来才后悔。用身份压风月场上的事不该是他本意。
十一点钟,罗望舒在茶房里煮咖啡。他趿着一双黑色牛皮拖鞋,内衬是软毛,蚕丝衬衫开了两枚扣。宿醉的缘故,眼尾勾兑了些恹恹的倦意。
这幅模样待人,实在算不上体面。
他今天难得有兴致,取出虹吸壶来煮咖啡,红色的加热炉点亮圆球容器,映照沸水。
周焰进门时他正专心致志地用竹板搅咖啡末,听到声音也没转头:“周先生是吧,随便坐。”
身后没人说话,罗望舒听到沙发响动的声音,知道人这是坐下了。没一会儿他熄灭加热器,手忙脚乱地从冰箱里取出冰毛巾给虹吸壶降温,看咖啡慢慢流入下半壶。
罗望舒取来两个玻璃杯。
他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低醇,悦耳:“罗先生,我不用。”
罗望舒取咖啡的手晃荡,到底还是倒了两杯,这才转身走向来人。
周焰的眉目深邃,体格高大,男性气息很浓,却没什么侵略性。如果不是在他身上没闻到一丁点味道,罗望舒简直要怀疑他是个Alpha。
“今年新摘的埃塞俄比亚的豆子,尝尝?”
周焰就着他的手低头一闻,馥郁香浓,他还是接了。
“经常听人提起罗先生,一直无缘相识,倒是跟令尊与令兄说过几句话。”
罗望舒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并不接话。所谓趋名逐利身,终日走风尘。周焰开口先提罗奠山与罗靳星,难免让他心思冷淡几分。
“周先生说经常听人提起我,是听哪位提起啊?”罗望舒指尖点着杯口,“是梁夕云吗?”
梁夕云,昨天买醉哭闹的那个Omega。
听到梁夕云的名字,周焰明白过来罗望舒的用意。他放下咖啡杯,神态渐渐变了。
罗望舒什么都不知道,他姿态依旧在。倨傲又矜娇,下颌牵起的弧度也动人。如果他知道不久前自己发情时周焰也在场,恐怕就再做不出这副模样来。
“他今天在这里?”
“不在。”罗望舒盯着他瞧,手指哒哒敲着咖啡杯,“他昨晚上买醉,跟我们一群人哭得不行。一直到凌晨两点才送上车,也没见你打一个电话。”
周焰晃着手里的咖啡杯,同样打量罗望舒,直到罗望舒心虚似地挪开眼睛。
“他一个Omega,有那么多Alpha不跟,就死心塌地跟着你这个Beta,你对人好点。”
罗望舒被他看得有点毛,好像心事都被摊在日光下似的,忽然就来了点脾气。
到底还是压他:“还有,下次别往国会图书馆里带外人,你知道规矩。”
周焰这回彻底收回目光,食指在咖啡杯上一弹:“刚才你咖啡豆磨太细,凉毛巾擦拭的速度也过慢,味道沁过头了。”
罗望舒没想到他还懂这个,朝虹吸壶方向看了一眼。
“你懂这个,你来试试?”
周焰还真起身了。
磨豆子,称量,点灯,注水,搅拌,擦拭,他一气呵成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