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多作弊几颗, 快活似神仙, 薛城想, 到时候我弄死陆亦温。
陆亦温去了一趟办公室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交换的事,这次二年级一共选出了五个人去镇中交换,三男两女,到时候结伴而行,陆亦温跟他们打了照面,看着都是些好接触的,他也就放心下来。
周末的时候陆亦温在家收拾行李,陆亦南就差拿着块小手绢抱着他的大腿哭,可惜他两眼泪汪汪,面上依旧凶得不行,站在床上指挥着他整理东西:“这边,笨蛋,这个也要拿!都不准落下!”
陆亦温只能笑,点头:“好好好,都听南南的。”
他弟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就变了不少,以前是温室里边的一朵花,被养得极好,人也安静,捧着一本故事书,能够在窗台边从早坐到晚,有时候陆亦温读书回家,陆亦南从二楼窗台口往下沉默不语地看他,陆亦温感觉那一刻他弟像极了披着圣光的神父杰克苏,露出类似老人的慈爱的目光。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陆亦南说,“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我在姨家肯定不惹事,会听话,到时候我考满分的成绩给你,你要是掉了根头发回来,我就不让你回家。”
陆亦南扭捏地说完这段话,面上羞红,跳下床,哒哒跑开了:“我去给你热饭吃。”
陆亦温乐得不行,开玩笑地喊:“不让我回家,我住我男朋友家啊。”
“我讨厌薛城!”陆亦南气得跺脚,他像个小孩子那样发脾气,“讨厌!薛城!谈恋爱!了不起啊!下次不让他!住家里!”
薛城过来接人的时候,陆亦南气鼓鼓地瞪着他,薛城也不知道自个儿哪里惹到了这个小舅子,他冲人一笑,陆亦南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拍了拍屁股,像动物园里那种搔首弄姿的猴子。平时看着挺冷一小孩,做这些事的时候终于带了点难见的孩子气。
“他没事,小孩子闹脾气。”陆亦温把行李递给薛城,“你轻点,里面放了玻璃。”
“行。”薛城撸袖子,拎了拎行李箱,皱眉,“带少了吧,这么轻。”
“我就说,让他多带点,他偏不听。”陆亦南告状,“冬天的好多衣服,他都不肯多带,到时候那边冻死你他。”
薛城跟他小舅子站一块:“多带点。”
塞得行李再放不下之后薛城终于肯放过陆亦温,陆亦温觉得陆亦南就是他小时候啰里啰嗦的老妈,薛城就是他哥,他就没见着这么爱管着他的两个人。
把陆亦南送到阿姨家后,薛城再送陆亦温去车站。
离别的气氛突然而至,今天天气不好,半途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陆亦温打开车窗,细雨夹杂凉意吹在他的脸上,他本来有点晕车,一下子忽然清醒过来。薛城在他旁边说着一些一个人生活的注意事项,前方司机沉默开车,车外绿意葱葱,行人忽闪而过,摩天高楼直入云霄。
一切都很好,照常如旧。
陆亦温再把车窗关上,隔绝外面的一切喧嚣,车内气氛静谧安静,薛城不再说话,在寒冷和孤独的时候一个人本能想要寻找安慰和庇护,陆亦温在经历一年的兵荒马乱后,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他在尝试后找到了薛城,但突然又要分开,他有些不适应,以及开始犹豫。
下车之后司机远远等着两人,没有碍眼的灯泡,薛城复而又热情起来,他眼中的爱意藏匿不住,陆亦温不清楚薛城到底喜欢他哪里,也不确定他们究竟会走到哪一步,谁都无法承诺一个准确的未来。
但现在喜欢就是喜欢,他也喜欢薛城,不仅因为下丘脑产生的恋爱激素,也因为薛城对他始终很好,他有一种被需要和被照顾的安全感。
陆亦温觉得自己特矫情,他跟着薛城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突然停住步子不太愿动,他直愣愣地看着薛城,不想走,突然真的不想走,薛城停下来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陆亦温情绪沮丧,但直白地实话实说,不喜欢藏着话,“想想可能会很想你,想多看你几眼。”
“那我们回去吧。”薛城迫不及待,抢过陆亦温的行李箱就往回走,“我早就想这么说了,我也觉得,根本就不好,考试看的是一个人的个人水平,跟他在哪个学校读书没什么关系。”
陆亦温被逗乐了:“喂喂喂,你回来。”
他把人拉回来:“去肯定要去,想你肯定也会想你。”
薛城低头看他,半晌后说:“我也会想你,我每周过来看你一次。”
陆亦温对此呈保留意见:“到时候再说。”
“那什么。”他听着外面人流的喧嚣,在相对安静的空间和薛城对望,一粒名为**的种子逐渐发芽,他试探地跟薛城说,“亲一口再走?”
薛城挡住陆亦温凑上来的嘴唇:“不行,我要一次性集齐三百颗,你不要诱惑我。”
陆亦温:“……”
这事怪他自个儿,想出了那什么糟心点子,他没想到薛城当真对那啥异常执着,宁可不亲也得把三百颗集满了,陆亦温其实知道他偶尔有时候在红心数量上有作弊,但也随他去了,能读书就行。
“你怎么这么扫兴。”陆亦温搂上脖子脖子送上自己,含糊道,“这次不扣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