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蹲下来:“我是杨老师的朋友。”
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七嘴八舌:“那你有吃的吗?”“杨老师,特别好,有好多零食!”“我想吃旺旺仙贝。”“雪饼比仙贝好吃!”
眼看他们要打起来,郁久哭笑不得地掏出一盒糖:“你们分吧。”
得到了糖,这群小孩总算安分了点,尽管郁久问了和杨述一样的问题,他们仍争抢着回答。
有个嗓门特别大的男孩,高喊的第一句就是:“我爷爷不让我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也都被家里人叮嘱过,只可惜几岁的小孩,想控制他们说什么,不说什么,太难了。
“周老师好凶的!拿棍子打我们!”
“二丫被他打哭过的。”
“对,吊在树上打!”
被提到的二丫,是这个群体里比较瘦弱的女孩,经过进一步询问,他们又得知,周老师打人没有理由,而且也看孩子。
他喜欢打那些不敢反抗的,长得瘦弱年龄小的男孩女孩。
村里大人不管这些,即便回家告状,也没有用,反而会骂孩子调皮,惹了老师生气。
尽管这仍是孩子的证言,但参与者太多了。尤其是其中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十岁出头,说话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逻辑。
尽管方言口音严重,回去配个字幕,作为证据也足够了。
况且还有杨述被打那天晚上,小泽拍下的视频。
蔺从安留下几个保镖,吩咐买些零食文具送给小孩们,又把杨述丢下的手机要回来后,带着郁久直接离开了。这种地方多呆一刻,都是虐待自己。
昂贵的轿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郁久盯着窗外出神。
“如果我爸当初没有突然挣了钱,我也会在这种地方长大。”郁久顿了顿:“这样一想,尽管他让我学琴的目的很自私,可我还是得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郁久不会得到良好的教育,不会拥有足以影响他一生的老师,不会见到世界有多宽阔。
“网上一直有人说,我有天赋。”郁久笑笑:“可论基因,我和这些小孩也没什么不同。我父母都是这边的乡下人,我妈顶多是脸撞大运,长得好看了些。所以如果我是有天赋的话,那些孩子里,也有同样有天赋的。”
天赋才能值钱吗?这是个古往今来,无数哲人思考过的问题。
郁久自认自己没有资格回答,但看着这样贫困的乡村,他觉得,也许没有那么值钱。
如果他是赢家,那么,他赢在了坚持。
蔺从安看着郁久的侧脸。
因为颠簸,郁久撑着下巴的手,时不时晃一晃,无名指和小指蜷曲,抵在唇角。
他的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衬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白净明亮。
和郁久相反,蔺从安是唯天赋论者。
他没有反驳郁久,只是在心里悄悄说,所谓天赋,包含了机遇,幸运,和坚持与努力的才能。这一切,构成了郁久的天赋。
到了蔺从安这个阶层,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天之骄子。可他依旧为郁久着迷。
蔺从安心里悄悄想,让我爱上你,也是你的天赋。
……
这趟轰轰烈烈的提着摄像机下乡活动,很快被久安集团找的剪刀手剪成了上下两集Vlog。
标题是:郁老师の奇妙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