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一红，梗着脖子说：“哦。”

拉开椅子坐下，拿了一块面包开始啃。

周衡笑眯眯地看着他，问：“好吃吗？”

以前周衡虽然对他很温和，但是绝不会笑得像今天一样，跟仿佛要去拍牙膏广告的模特似的。

简纯生心里瘆得慌，耷拉着眼皮，点点头，“还行。”

“以后想吃就直接跟我说，不必像昨天晚上一样，还通过装醉来问我的话。”

“……”

简纯生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有完没完了。

————

只不过，怎么也想不到韦辰竟然也曾经那么狼狈地为一个人哭过啊。

简纯生从周衡那里听说了韦辰的故事以后，再也无法以从前的心情来面对韦辰。

工作中的韦辰，自信、笃定、有魅力。他不下十次从其他女职员口中议论韦辰的个人问题。大家都很好奇韦辰到底结婚没有，如果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当然，和现在这个时代所有英俊、富裕而单身的男人都会遭遇的一样，也有人怀疑韦辰是不是一个gay。

简纯生听到这个猜测的时候，其实很认真地想了一想。其实从某些表征来看，韦辰是挺像的。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像韦辰自制力这么强，对待员工不随意乱发脾气，也不见他工作上多么专横独裁，哪怕是在工作之余，韦辰也从来都没有暴露过任何不良的习惯。要知道，隔壁市场部的部长都隔三差五地换个女伴。

而在简纯生的认知中，直男中很少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要言支炳认认真真地上班，朝九晚五，简纯生觉得这比登天还难。

但以前的想法不管怎么样，说到底都只是猜测而已。

现在却已经能够确定韦辰的确就是一个gay，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有一种……无形的亲近感？

简纯生心中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但大概就是这种感受。

韦辰在公司里一如既往，工作严谨，一丝不苟，对待简纯生的态度和往常一样，完全叫人察觉不出来昨天晚上他跟简纯生说的那些话。

忙完了手头上的一些事，简纯生起身去倒水，在茶水间碰到美术部的小刘，小刘见着他，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绽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简纯生本还想着回对方一笑，但小刘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蓦地又收起了脸上的笑，尴尬地冲他点了点头，匆匆走了。简纯生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味出刚才小刘那一笑中明显的嘲笑之意。

嘲笑？

有什么好嘲笑的？

简纯生打了水，走到周志坤边上，状似无意地问：“坤哥，你们是不是又在偷偷说我的坏话呢？”

周志坤这个禁不起炸的，一听就脑袋变大，顿时慌慌张张、红着脸表示：“主编，我可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笑话你！”

一脸“忠心可嘉”。

简纯生眯了眯眼，问：“所以他们在笑话我什么呢？”

周志坤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却跟个被老师质问的小学生似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简纯生：“坤哥，你不是说你没有跟他们一块儿笑话我吗？怎么又不敢说了？难道你……”

“没有没有！”周志坤立即矢口否认，情急之下，一股脑把队友全给卖了。

“他们说主编你酒量比小学生还差，醉了之后比小学生还乖！”

“……”

再回想刚才美术部小刘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简纯生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