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童秋先是烦躁地揉眉心,后来笑出了声。
“谢谢。”
霍知行坐在他旁边,两人贴得很近,司机一个急转弯把童秋甩进了霍知行怀里。
“那人倒是挺热情。”
“我有点儿受不了。”童秋说,“太粘人了。”
霍知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转向窗外。
童秋越想越觉得今天这事儿丢人尴尬,离婚之后面对追求者,竟然还得靠前夫帮自己解围,童老师心里憋屈得很。
“其实要是你身边有个能好好照顾你的人也挺好。”霍知行说,“要不你有点儿什么事儿,我总放心不下。”
童秋皱起了眉:“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俩人相识的一年半里,童秋在心里默默给霍知行发了无数张“好人卡”,永远那么有风度,让童秋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想要什么。
“刚才那人是在追你吧?”霍知行把话题拉回了这上面,转过来看童秋的时候,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不知道。”童秋说,“他没提过,但也没消停就是了。”
“你呢?你怎么想?”
“不合适。”童秋的头疼依旧没缓解,他闭上眼使劲儿捏着按着眉心揉,“我在想怎么委婉地让他忘记我。”
突然一双手轻轻地揽住他的头,童秋一愣,睁开眼,霍知行说:“没事儿,你闭眼吧,我给你揉揉。”
霍知行手法娴熟地给他揉着头上的几个穴位,童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竟然觉得头疼真的有所缓解。
“有时候不能总想着做好人,”霍知行对童秋说,“拒绝的时候就果断一点儿,既然不喜欢就别拖拖拉拉,就像跟我提离婚似的,简单干脆,不留余地。”
童秋没想到霍知行会提起这事儿,心说:我哪是没给你留余地,我留了,你没要啊。
但转念想想,如果提出离婚的是霍知行,他大概也会什么都不问,直接点头答应。
毕竟婚前都说好了,一年到头不合适,无条件离婚。
两人打车到了童秋家小区外面,一下车,寒风直接冲了过来。
晚上天冷风大,童秋这人爱漂亮,冬天就穿了一件呢子大衣,他冷得不行,缩着脖子把脸往毛线围巾里面埋。
霍知行特意转到另一边去站着,给童秋挡风。
童秋本来就不舒服,坐了这么一会儿车,呕吐感又上来了,他强压着不适感对霍知行说:“今天我可能实在挺不住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没事儿,跟我你还客气个什么劲儿。”霍知行提着那一袋子东西,“我送你上去?”
童秋本想着说不用了,可都到了家门口,不请人进来坐坐又不太好。
“来都来了,上来坐会儿吧。”
霍知行倒是乐得上去,童秋搬走之后,他一直都不知道对方住在那儿,之前想的是,追求人得循序渐进,急于求成容易把人吓跑。
方百城就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可既然童秋开了口,他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两人往小区里面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最近挺累吧?”霍知行说他,“别总一门心思扑在学生身上,好好照顾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高考倒计时了,一点儿都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