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绎登时被气笑了:“敢情你每天垫着我睡,不是心里一点数没有呢。”
阮绎说着就想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人,可才刚把脑袋往季航的方向偏过一点,脸颊便碰到了他光洁的额头。
阮绎一顿,赶紧拍开自己腰间的胳膊转过了身,看着他迟疑道:“季航你是不是发烧了?”
顶着阮绎关切的目光,季航低着脑袋默默把自己发热的额头抵到了阮绎侧颈上,闻着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心知阮绎爬起来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去冲了个澡。
季航嗓音低沉,脸上看不出一丝潮红:“没发烧……”
但阮绎还是不太放心,来来回回伸手在这人脑门和自己的额头上比对了好几次才罢手,自言自语道:“是因为刚睡醒,体温偏高的关系吗……”
季航偏头拿自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的喉结:“真的没发烧,你才是,怎么睡一半突然起来了……”
大概确认季航没事,阮绎便重新扭过身,继续起了先前被打断的深夜食堂,对自己背上的小山包解释:“被饿醒了,就想起来泡个面吃。”
可谁知道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季航那张满是骚话的嘴也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放个假,听完他的话就又开始没边没际的跑火车了。
某大猪蹄子对自己怀里人极认真的撇了撇嘴道:“泡面干什么,没营养,泡我啊。”
阮绎盛泡面的动作一滞:“……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天晚上还想上我的床睡觉,就麻烦你开口前过过脑子,想清楚了再说。”
小公举委委屈屈:“好的吧。”
好在阮绎今天晚上鬼使神差地高估了自己的食量,下锅前手一抖面放多了,连带着芝士、鸡肉、鸡蛋这些配菜也放也多,这会儿多加季航一口倒也不算难事。
没开灯的居室,清冷的月辉泻了满地,方方正正的餐桌被一盏烛台点亮,烛火掩映下,是两碗摆盘精致的丰盛泡面,碗边分别搁着光芒内敛的银筷、银勺,以及两只盛着深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阮绎就抱着胳膊靠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餐桌对面优哉游哉捧着脸,看样子像是还想从手机里扒拉出几首歌来听听的人。
他是搞不懂为什么半夜起来吃个面,硬是吃出了烛光晚餐的既视感。
但某“罪魁祸首”始终无知无觉,甚至冲他端起杯子便是豪迈一展臂:“来!先干一杯!”
阮绎:“……”
他是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忍住自己泼季航一脸的冲动。
要换平时,别说让他这个点喝这种东西了,就是大白天他都不会碰。
一杯下肚,阮绎放下杯子再看对面人,季航已经抱着空杯趴到了桌子上。
阮绎:“……”
阮绎:“…………你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季航开始歪着脑袋傻笑,再一次搬出了他不知道又是从哪学来的那句话:“只要哥哥长得好,一口啤酒我都倒!”
阮绎:“……##”
阮绎无语凝噎:“……问题你喝的是啤酒吗?”
季航振振有词:“不是啊,但这不是类比吗!”
阮绎:“……###”
阮绎终于忍无可忍,手指一伸便直直指向了放在离两人一臂远的可乐瓶:“那你起码拿同类型饮品类比吧!”
他果然是被大猪蹄子蒙了心,才会大半夜的坐在这儿陪他喝什么碳酸饮料。
但瞬间恢复活力的季航就没心没肺地给他打马虎眼,主动拿过可乐瓶便要帮两人满上,大言不惭:“表意第一,喝酒第二嘛。”
阮绎已经被磨得彻底没脾气了,什么瞌睡都再不见踪影,干脆靠在椅背上闭了麦,一直到后面季航嫌自己列表里的歌都听腻了,找他要手机,阮绎都还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状态。
阮绎坚信,只要自己不搭他的话,季航一个人就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