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让:“那你……”
“没什么,不早了,我们睡吧,明天考试加油鸭。”季航一面打断他的话,一面机械的掀开被子把自己塞进去,一串动静行云流水,直至最后躺平安静如鸡。
季航这声比系统语音还么得感情的“加油鸭”,再联系他之前朝自己激情澎湃的飞身一扑,终于从睡意里找回一点脑子的崔让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听着背后小鬼的“晚安”,盖上被子的季航在心里已是泪流满面,强忍心碎地回了一个“晚安”。
房间里重归宁静,只剩季航一人还深陷在自己刚刚抱的人不是阮绎这个漩涡里无法自拔,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在听到崔让那把粗嗓的瞬间,季航只觉灭霸在他脑子里打了一个响指,心里阴影面积一秒扩到无限大,什么乱七八糟的蓝泡泡红泡泡都没了。
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请让我安静的去世,不用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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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得给两个弟弟准备早餐的阮绎起了个大早。
为了不吵到阮穆让他多睡会儿,阮绎起床洗漱的动作很小心,整个公寓都静悄悄的。
只是等他洗漱完毕要去厨房时,却在吧台边看到了背对自己,站在他家咖啡机前的季航。
阮绎有些诧异,儒软的声线被他压得很低:“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而且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没有被吵醒。
然后季航一转身,阮绎就看到了他浓重又夸张的黑眼圈,当即心下一跳,上前几步:“昨天跟崔让在一起没睡好吗?”
季航备受折磨的少女心刚要被阮绎舒舒服服的嗓音治愈,就听到了他随之而来的下一句追问:“那崔让呢?他也没睡好吗?”
季航一哽,默默在心里捂住自己中箭的膝盖:“……没,他应该挺好的,我就是有点不习惯跟的人同床睡觉。”
阮绎不理解的皱了皱眉:“先前跟我睡不是挺好吗?”
季航苦涩的将脑袋扭到了一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你又不是别的人。”
说实话,季航已经自暴自弃,对眼前人的内置信号接收器彻底不抱期望了。
他也终于算是看明白,只要对象是阮绎,完全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所以他错过了阮绎嘴角那个微妙的顿挫,只听到他对自己声线平静的“安抚”:“再今天最后一晚上,嗯?”
虽然季航被阮绎最后那声“嗯”,“嗯”得有点飘,但前面的话确实让他膝盖又中了一箭,委委屈屈:“为什么不让崔让和小穆睡,他们俩不是关系挺好。”
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昨天在床上抱错了人这种事情的。
阮绎看他嘴巴都瘪了,觉得小公举是真的委屈到了,想了想,还是抬手帮他扣起了散开的睡衣纽扣:“就是因为关系好才不行啊,凑一起容易闹到很晚都不好好睡觉。”
季航叹出一口气,含泪答应:“好吧……”
现在他已经很习惯阮绎帮他扣扣子、系腰带这种常规操作了,毕竟人家对他就跟对小穆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就眼巴巴看着自己帮他扣纽扣的人,阮绎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跟前的其实是只大型犬,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才能好的那种。
阮绎心下好笑,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撑在季航身后放咖啡机的吧台上望着他道:“小穆先前就给我说高考完他要和崔让出去毕业旅行,订的机票是明天晚上,在他走之前我想把我爸妈叫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你可以吗?”
窗外清晨的阳光很柔和,照在阮绎微微扬起的脸上很好看,季航一个没戴眼镜的近视都能看到他脸上被晨光点亮的软软茸毛。
两人的距离很近,但季航退无可退,低头一对上那双眼就有一把扣住他的腰,吻下去的冲动。
季航只能错开些视线,笑得若无其事:“我可,我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家庭聚餐加我一个不会很奇怪吗?”
“不会。”阮绎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放在季航的长长睫毛上,他感受到了不满,并且直接问了出来,“所以你为什么都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