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转过头,昆斯愣了一下,桔黄色的灯光给金发的男人镶上一个清晰的光圈,在他的身周暧昧地流动着,那瞬间的光景令他想起某张宗教画。可那人脸上的表情淡漠而冰冷,他伸手,合拢双腕。
“回去。”
昆斯只是怔怔看着,看他带上冰冷的手铐,和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仿佛心中刚才还在愤怒燃烧的热度和亢奋,随着威廉的离开一起消失了一样。
外面肯定出了事,渡边远想,只是一种杀手的本能,从空气异样的流动、肌肉的松紧、心中跃动的气息感受到的东西,让他难以入眠,身体不受控制地处于亢奋状态。
但是,他叹了口气,他目前的情况并不太好,膝盖骨碎得很彻底,这会儿被打了石膏固定在那里,肋骨断了四根,不记大量皮肉伤。不过比起以前经受的那些,这里的警察下手并不算太重。
他并不后悔,有些事总要付出代价,他已经把他的灵魂交付了出去,这个前提之下,身体的伤痛变得无关紧要。
大战前夕能随便走神一向是他不知道好还是不好的毛病之一,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等待事情的发生,然后他突然想起艾瑞。
相当奇妙的人,最初他傻兮兮地在后面观察了他好一会儿,那个人举手投足间的青涩和宁静让人着迷,即使远远看着,就会让他有一种像处于另一空间,远离这血腥罪恶场所的舒适感觉。
这让任务在身且一向严谨的渡边有些跃跃欲试,男人之间互相取悦在监狱里并不是件稀奇事,这个人也是一样吧。所以,在那天的放风时间,他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结果呢,他恨恨地想,就是自己一个星期的医务室生涯!
那会儿艾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自己很友好地问,“你好,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艾瑞回头看着他,那几乎还透着不解事世般的面孔,配上双眼中的错愕,让渡边再一次惊讶于这样一个关满血腥暴徒的地方,居然会有如此青涩气质的男人。“你知道我是谁吗?”艾瑞问,他的英语不太标准,但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渡边的指尖意有所指地划过他的肩膀,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无害的外表让渡边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现在呆在一个什么该死的鬼地方,他微笑道,“93776?”他看着他胸前的代号,“那些只是代号,我则对你本身更加感兴趣。脱光衣服后,人便只剩下本能,世俗的东西早晚要被丢弃。”他在他身边坐下,手放在椅背上,看上去像是揽着他,那个人并没有反抗。
“我并不这么想,”艾瑞说,“我不和不喜欢的人做爱。”
这种纯情的回答让渡边几乎笑出声来,“哦,这可真让人意外,”他绕有趣味地打量他,“难道那些饥渴的男人从来没找过你?或者他们瞎了眼睛,那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他问,手指摆弄着他柔软的栗色头发,那种触感让人心旌摇动,“想着你‘喜欢的人’自慰,请容我想像一下那个场面,我可真想看看……”
下一秒钟,他的手臂已经落到艾瑞手里,关节被制住,发出尖利的哀鸣,腕子被反拧到背后,竟然是极为纯熟的擒拿手!一记重击落在他的后颈上!
天知道啊,虽然他之前也有注意到那些罪犯对他毕恭毕敬,可说什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美国人会有这种手上功夫,这种百年一遇的怪事还会被他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