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你不会替我挡一下啊。”苏晓原把书包背在胸前,像个袋鼠宝宝。
张钊没听明白。“啊?挡什么啊?”然后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是苏晓原还不想走的意思。
“早说啊,钊哥给你挡着。”张钊平时脑筋里都是鬼点子,可头一回谈恋爱不仅沙雕,而且傻憨,直接脱掉了羽绒服当伞,支棱着胳膊挡在俩人脑袋上,“你……你……”
想了几秒,张钊也没问出什么来。“那、那你遛凯撒了吗?”
苏晓原躲在张钊的羽绒服底下,只能看到周围人来来回回的鞋,俩人像躲在一颗蘑菇底下避雨的猫头鹰,只能你看我、我看你。“遛完了,扑了一个人,把人家一大盒的炸鸡给吃了……狗都随主人,它跑得太快了,怪我没拉住。也是怪我没喂它吃东西就下楼,它肯定是饿了。”
“干,你踹它啊!”张钊怕凯撒给苏晓原惹事,“不听话就踹,但别踹腰啊,吓唬吓唬就行。”
苏晓原不接话,俩人又陷入沉默。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白雪花和赶火车的乘客,就他俩,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石柱子背后说悄悄话。
“你……去14天,能用手机吗?”苏晓原开始翻书包,出来太急,手套围巾什么都没带。
张钊感受到周身如潮的躁动,热血沸腾。“平时不能用,早晚回宿舍就能用了。但你放心,白天我都在训练,和何安一起呢,指定不看别的小姑娘小伙子……等我回宿舍了,你要是没睡,我能给你打电话不?”
在东北训过好几回,还没回哈尔滨,张钊的东北口音已经回来了。
苏晓原掏出一大包红双喜的大虾酥,真是好大一包,剥了一块。“能,那你早上起床的时候,我能给你打电话不?”
“能啊,但我接不了太久。”张钊一口叼住红双喜,看着两旁的雪花刷刷往下砸,“你觉不觉得咱俩像文青儿似的,我要下乡支教了然后你特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了!”苏晓原把一整包的糖往他怀里塞,“一共3斤半,你和何安一起吃,不是只给你的。”
“嗯,我就当你是只给我买的。”张钊往前贴了贴,渴望地问,“怎么改主意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才不是舍不得你。”苏晓原跑得狼狈,两只球鞋的鞋面全湿了,袜子估计也湿了。要是现在查广场监控,肯定能看到二十分钟前有个小瘸子满地瞎转悠。
可刘香的话反反复复回响,被笑话了又不是自己的错,那是别人不对啊。
再往深了想,刘香那样的人都能够勇敢热烈地拥有新生活,有人爱,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两个人一起抚养孩子,自己……已经比他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