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啊。”陶文昌长得倍儿抢眼,很高,人又精明,好多人迷他,“学校也忒不地道了吧?就说咱们这帮体育生不行吧,也不至于单独弄个班出来。”
何安更高,XXXL的校服披在身上,一般人真不敢惹,实际胆子像个小仓鼠,还会做针线活儿呢。“要真是队里那帮体育生也就算了,咱们又不闹事儿,充其量就是一帮文化课不太行的。敢情高二期末联考就为了分班用,年级后20名和体育生划拉到一块儿,这他妈可热闹。”
“热闹呗,我看班主任还是老韩,这一年可累死她。”体育生都提前到校,上课前全刷一遍晨练,陶文昌按摩着脚腕子,顶着太阳说,“艹,今年够热的。”
何安长了个书生脸,却是个扔铅球的,晒得黝黑也不显他多粗犷。“昌子,我看分班名单上……祝杰那帮人也在9班。你说这课还能上得下去吗?”
陶文昌累死了,拿命换的1米95.5。“祝杰再牛逼也不敢跟老韩杠,别的课……悬。我艹,大腿根儿撕裂了似的,真他妈的疼,我以后再陪张钊那牲口跑步就是大写的傻逼!”
“钊哥知道了吗?”何安书包里还装着一瓶脉动,给人留的。
“知道了啊,还能怎么着?跟教导处反应去?说你们丫真孙子,看不起我们体特生是吧?打死了算谁的?”陶文昌把腿往专门压腿的铁爬架上放,一下脚高过头,往狠了压,疼得嘶嘶吸气,“夏训你看见他了?”
“没有啊,他高二就不训了,可惜了的。”俩人练的项目不一样,何安永远压不上这个腿,可上肢肌肉已经练得很有料了,“咦,钊哥人呢?”
“跑着呢,他一跑步牲口,不活动开了,难受死他。”陶文昌往第8道上看,正巧一个白上衣、湖蓝短裤的影子跑过来,带着风,快如箭,冲破了这一天燥热的空气盾。
“昌子掐表啊!”张钊冲过去的时候喊,运动裤被风压着,包得大腿很好看。
光一个背影,这人绝对是田径队的,一对儿跟腱要人命得长。
“我去……钊哥跑多久了啊?”何安擦着眉毛的汗问。
陶文昌像报菜名似的往外吐露:“这他妈牲口,5公里下来我还抻小腿呢,他扭身加速跑又惯性跑了5组,这不,冲刺呢……”
“说他妈我什么坏话呢!掐表没有啊!”张钊过来的时候也气喘吁吁,汗水流进眼睛里,沙疼沙疼的:“干!今儿夏天是要疯吧,热成狗了!”
“钊哥给,先喝几口,冰的!”何安把脉动扔给他,和他一样浑身湿透,“分班你看见了吗?”
“我又不瞎,能没看见吗?”张钊的上衣全湿,穿得特别短的田径短裤,就为了减少那么一丢丢的风阻,两条腿晒得黑到泛油儿,有种阳光下挥洒大汗过后的运动型性感。
“祝杰他们丫的在咱们班是吧?”张钊坐在地上换完了白袜子。
“看见了。”陶文昌拎着仨人的书包,一起往教学楼里走。“祝杰,薛业,都分9班来了。从前咱们好歹还是8班,这回倒好,九九归一。”
“来呗,不想走体特这条路就挑一架,我看谁敢,谁敢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