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诚也睡不着,不是汪司年这般心头鹿撞、莫名开心得睡不着,他感受更多的是惶恐,是愤怒。
待汪司年离开,涂诚就去了浴室。他脱尽衣物,以冷水淋浴,他在花洒下长久保持着扶额沉思的姿势,忽又以双手使劲拍打双颊,盼望冰冷的水花能浇熄他炽热的欲望。
倚靠在床上,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涂诚听见床头墙后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他知道汪司年正巴巴地等在那头,跟上次一样,说自己睡不着。
涂诚既不想回应,又离奇地不愿意对方傻等,心烦意乱下,他敷衍地扣了扣墙板,希望对方赶紧去睡。
那头似乎传来笑声,似乎又没了动静,临近天亮时分,他自己倒更清醒了。
汪司年何许人也?娱乐圈里绯闻无数的流量小生,他自己都说自己是圈中妖孽最坏的一个。涂诚发现自己很难妥切地用一两个词语描绘出汪司年的形象,他就像只刚刚得道的小狐狸,天真又邪恶,尚且改不了贪玩、贪吃的本性,见谁都要上去撩拨一番。
涂诚为这念头大动肝火,气的却是自己。
他确实在某一时刻被诱惑了。可能是汪司年借醉吻他的方才,可能是他看见他像只哑了的鸟儿却奋力啭鸣,更可能远远在此之前。
但不管怎么说,一时的意乱情迷不能代表什么,他用老汪的话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汪司年一早起来去化妆,他一宿没睡,精神却很好。见涂诚出门,就笑嘻嘻地盯着他看。
涂诚被这双慧黠的眼睛看得不自在,脸色沉郁到了极点,陪对方走了一路,愣是一句话没说。
汪司年完全没把这态度搁心里去,他还喜不自胜呢,觉得涂诚这些表现都是因为害羞。
后来导演大周喊汪司年过去,说动作导演听了他的意见,还想跟他单独聊聊。
汪司年挺得意,轻轻杵涂诚胳膊,凑在他耳边说:“我一早给大周打电话,说请他把戏里的武替集中起来,我要当面感谢他们的付出,并向他们请教一些武打技巧。”
对方一心帮自己破案,涂诚也不能不领情,他跟着汪司年一起去见动作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