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沈拓看他迟迟不动还也有点晃,只能主动俯身去蹭上他紧紧攥拳的右手,试图以此哄得他开心一些。
“不是,不是的,沈拓……你不用这样……”
细软顺滑的发丝贴着指缝悄然滑过,段以疆终于难以支撑的垮下了身形,他红着眼睛摸上沈拓的颈侧解下颈环扔去一边,被颈环束缚太久的皮肉已经有了一圈明显之极的红痕。
很多东西都是不经想的,段以疆心里其实一直藏着这一根刺,沈拓整日跟他插科打诨耍流氓,从未把他往这上头引过,他勉强还能自欺欺人的抛在脑后,可郑峰不会惯着他,郑峰偏偏就是要挑他这种痛处下手。
他压根就没能把沈拓干干净净的择出去,他自以为是的拴住了沈拓的手脚,莽撞自大的去独当一面,而他从没想过他的能力和他的执拗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他无法靠自己去达成那些曾经许诺过的事情,所以这一切都是沈拓在背地里替他承受痛苦。
当年因为不认同而离开段家的人不仅仅是一个郑峰,当那些人纷纷选择回过头来与他作对的时候,都是沈拓与他们协、谈判、甚至交恶动手。
而留下来的人也并非完全没有异议,他忙着和白道上交涉周旋,忙着洗白家业,忙着处理过往生意的烂账,他没有积威也没有人缘,混了半辈子堂口的粗人听不懂什么叫自断一臂,什么叫丢卒保车,所以那些反反复复的解释、挽留、威逼利诱,也统统都是沈拓去做的。
那两年里,人们谈论的重心其实不是他这个早早就失去人心的败家子,道上那些辱骂、不屑和嘲讽大多都是冲着沈拓去的,他们骂沈拓愚忠、骂沈拓眼瞎无能、骂沈拓背信弃义、还骂沈拓天生就是个被人搞屁股的贱货。
夕阳落下,弦月未升,段以疆在满室的昏暗里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语和理智,他哽咽着咬紧下唇,只能像幼时一样死死抱着沈拓的身子。
他始终都没有把沈拓保护好,就算在是段家东山再起重新拿下半座港城的今天,他也还是靠着沈拓才拿回了盛安。
不是沈拓不安分,而是他没能把事情做好,他因为软弱而抛下沈拓逃避了整整十三年,沈拓在段家独木难支的局面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而他还要堂而皇之的将沈拓困于囹圄,正大光明的把自己摆在所有者的位置上,然后病态又无能的掌控一切。
“不戴了,以后都不给你戴了。沈拓,是我做得不好……我……”
段以疆把自己嘴唇咬出了血,泪渍和血水带着相似的咸涩,齁得他满嘴涩苦,他颓然的垂下脑袋喃喃出声,豆大的泪滴当真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段以疆,你犯什么傻呢?你哪做的不好了?我都说了我喜欢,你还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