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的炒粉绝就绝在那一勺辣子上,那辣子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而是先将精挑细选的辣椒晒干切碎,再等着灶火烧旺,用葱姜蒜爆香肥肉煎出来的猪油把辣椒炝香,这种独一无二香辣鲜美的味道一直紧紧拴着老港城人的馋虫。
沈拓从记事起就经常来这吃饭,那会他还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他会坐在老旧的凳子上和母亲分享一碗炒粉,他从小就爱吃辣,即使嘴巴红肿也不愿意停。
后来就变成段霄带他了,段以疆小时候也跟着来过,只是段小少爷肠胃娇气,吃不得大锅炒出来的东西,只能托着腮帮子瞧着他跟段霄两个人埋头苦吃。
沈拓神情复杂的接过来木筷,低头夹了一筷子炒粉,孙叔的手艺不差,即使不放辣椒也能做得好吃,可这毕竟和记忆里的太不一样了。
沈拓瘪着唇角撂了筷子,木筷坠去桌面的动静清脆入耳,其他客人见状立马纷纷来了精神,一个个竞相抻起脖颈试图看戏,唯恐错过细节。
“怎么了?不吃就该凉了,我喂你,来,张嘴——”
段以疆倒是处变不惊,他见怪不怪的的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一筷子炒粉送去沈拓唇边,绝对算是体贴备至、柔情似水。
“.…..”
沈拓绷着唇角攥紧了拳头,段以疆生来就是克他的,伸来眼前的小臂紧实有力,被西装裹着也能看出优美的线条,点缀袖口的黑曜石被灯光反射出了好看的光泽,映入眼里就带起一阵旖旎缠绵的联想。
半分钟过后,沈拓恶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认命似的连着炒粉和筷子一并张口咬住,他就是拿段以疆的美色没办法,这辈子都得毫无底线的栽在里头。
围观者八卦之极的抽气声让沈拓恨得牙痒,段以疆收起筷子抚上了他的发顶,寻常情侣间做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可他是沈拓,上一个试图这么占他便宜的坟头都换了三茬草。
“自己吃,还是我继续喂你?”
段以疆仿佛浑然不觉,他轻轻戳了戳沈拓紧绷绷的腮边轻笑出声,又用瘦长的指节替沈拓理了理鬓角碎发。
沈拓这副挑食的臭脾气他见得多了,最开始看着沈拓忌口的时候远比现在难,那会沈拓刚出院,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他花了三天时间苦口婆心的给沈拓讲道理,沈拓依旧不买账。
伤号自然是打不得骂不得,金贵得堪比国宝,但段以疆向来有招,他丝毫没惯着沈拓,三天之后他把沈拓锁在了床上过了三个月,一日三餐由他亲自下厨亲自喂饭,就连定时复健的时候,他也没给沈拓解开脖子上的链子。
暧昧到极致的言语让沈拓耳根发红,他梗着脖子社生生忍下一个寒噤,勉强咽下了嘴里的炒粉,却没忍住反射性的干咳。
那段时间他简直被段以疆养出了病,夜以继日的耳鬓厮磨,撩得他浑身都不对,以至于链子解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下意识的紧跟在段以疆身后,甚至会条件反射的跟着段以疆的手做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