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皱着鼻尖接过了浴巾,不敢让沈拓代劳,他的确太过瘦小了,标准尺寸的浴缸能将他悉数吞进去,他得抓着浴缸沿才能探出个头来。
“那个……你怎么想着过来了?不是去念书了吗?”
沈拓自认理亏,只能轻轻干咳两声另找了一个话头。
rush和注射用的药剂不一样,浓度低效果短,阮棠体质虚底子差,让冷水泡上几分钟就冻到牙颤,那点躁劲很快就能消下去,可他的声音依旧哑得满是哭腔。
“……我,我,拓哥,我想见你……”
他攥着手里的浴巾犹犹豫豫的启唇开口,心脏跳得似是要从胸口里面生生蹦出来,他睁着漂亮的杏眼簌簌落下更多眼泪,眼看着就要诉尽相思之苦,但沈拓却突然手忙脚乱的捂住了他的嘴。
“嘘——等会等会,喂?喂——?”
不是为了划清关系,更不是为了断了念想,而是单纯的没听进去。
沈拓是下意识去捂阮棠的嘴的,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劲震动的手机,看清来电提示之后他就立刻绷紧了神经,赶忙示意阮棠千万别出声。
“嗯,嗯,我在外头呢,没干嘛啊,这不就等你呢,加完班没有?加完班了我就去找你吃夜宵?”
沈拓歪着颈子夹紧了电话,他努力缓和下语气装出一副体贴备至的模样,而是他也确实温柔得很,顶灯的光晕笼在他身上,他在不经意间轻轻勾起了唇角,半垂的眼睛里尽是能溺死人的温情。
阮棠颤了颤眼睫,喉间酸涩得像是吞了刀子,他轻轻动了动唇瓣去碰沈拓的掌心,那里和以前截然不同,而今已经没有多少粗糙的枪茧了。
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沈拓身边,外人都当他是傍上了高枝被沈拓给包了,然而他自己知道那只是沈拓可怜他年岁小所以才故意做出的样子。
倘若没有沈拓,他可能早就死在了某个老板的床上,或者带着一身脏病瘦骨嶙峋的死在昏暗潮湿的出租房里。
他陪过沈拓很多次,他也害怕过,他害怕沈拓和那些手段狠辣的嫖客一样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但后来他就慢慢明白了,沈拓最多是跑到他这让他揉揉肩膀捶捶背,再打着关门办事的功夫偷得半日好眠。
他因此变得很喜欢沈拓,同行们纷纷眼热他有沈拓这种帅气又有权势的金主,他面上过得滋润顺遂,心里却一天比一天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