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头和小光头,未尝不是另一种浪漫。
两人都剃了头后,就成了康复中心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少之前来探望过元幸的小孩纷纷挤在元幸的病房门口,扒着门边朝里面看,不少还大着胆子进了屋,想摸摸元幸的脑袋,不过这都被王愆旸给挡了下来。
正巧来探视元幸病情的周蕾见状,轰走了这群小孩,吩咐护士给元幸换药。
元幸已经又在床上趴一周多了,算算时间,从他开始做手术到现在已经有多半月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了。
这半个月里,令秋迟不止一次在两人亲亲的时候凑巧到达门口,他的态度也从“啧,在亲亲啊。”变成了“啧,恋爱的酸臭味。”再到后面的“小白菜你满身的酸臭味!”
每每都傲娇得让元幸哭笑不得,他是长大了,但是他的小秋弟弟似乎还没长大呢。
“伤口恢复的还可以,但是还不能在床上躺,暂时就先委屈你趴着睡觉吧。”周蕾摸摸他的脑袋,“差不多也能下地走走了,王先生你多扶着他在医院走廊走走。”
不仅是医嘱,元幸自己也想下地上走走。
“慢点走。”王愆旸揽住元幸,抓住他的手,慢慢走在廊间。
走廊尽头是一扇明亮的窗,因为楼层不高,正好能看到玉兰的树梢,这是暮春最后的春色了。
元幸双手撑在窗台上,探出脑袋闻着花香感受着傍晚的春风。
楼下花园里有一个心理辅导老师带着两三个小孩走路,小广场上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孩,手边的轮椅上绑了个风筝,那头已经飞入了云霄,那边的树下搭着几个架子,阿姨正在收孩子们的衣服和被子。
元幸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赵眠付这个康复中心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的。
如今他做完手术,这里也热闹了起来,不少孩子都在这里得到了治疗,或许他们会像元幸一样,成功恢复,去追求爱和新的人生。
看着瑰丽云间那个一摇一曳的风筝,元幸突然想起自己当时在方秋月的康复中心时写下的卡纸。
他那时在卡纸上写下了“想开一个医院,帮助小朋友们变得更开心快乐的元幸”这么一个愿望。
现在看来,他是时候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了呢。
元幸记得自己当时不仅写了这一个愿望,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便想让王愆旸下午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帮他拿一下。
元幸松开扶在窗台上的手,转身喊了王愆旸一声:“开心先生。”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下地走过路和手术的原因,元幸的腿有谢无力,他一转身便不受控制地往王愆旸怀里倒,还好王愆旸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病号服领口宽大,元幸低着头,领间的衣服往下坠。雪白的脖颈和力挺的锁骨一览无遗,再往下甚至还能看到那本应属于夏日的红樱,透着好看的颜色。
而此时春日,夏日未至,春天还没从樱桃树上下来。
可他的小元幸从前是个绝缘体,现在依旧是,春天如旧,但樱桃树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樱桃树。
王愆旸一瞬间觉得脑袋有点热,里头像是充了血般昏沉。
丝毫不知王愆旸忍耐的元幸像个没事人一样,小树懒一样地抱着自己的腰,纤细五指张开,双手不安分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偶尔能感受到指尖隔着布料蹭过皮肤时的触感。
缓缓起身后,元幸依旧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开心先生。”元幸说,“你,你下午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把床头的那个,那个黄色的文件夹带给我?还有,还有床头柜上的书,我之前看了一半的,也给我带,带过来吧。”
元幸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王愆旸却像是被点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
“开心先生?”元幸不由得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王愆旸这才回神,点头:“嗯,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家的时候给你拿。”同时他收紧了揽在元幸腰间的手,暗自咬了咬牙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放风时间结束后元幸就又被搀扶着回了病房里,趴在床上休息。
临回家前,周蕾又来看了一趟,吩咐着人帮元幸挂上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