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幸心里头突然没由来地震动了一下,觉得那里头热乎乎的,目光也粘在上面怎么挪都挪不下来。
最开始,他对王愆旸的第一印象是长得很好看。
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王愆旸长得很好看,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后,似乎已经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般惊艳了。
开心先生的长相是不会变的,但刚刚那个侧脸,元幸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又说不出具体,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受着心脏的一跳一跳。
王愆旸轻手轻脚地地搬起沙发,搬到元幸那张小床附近,调整一下位置后躺上去,朝元幸伸出手。
紧接着,一个热乎乎的小手迅速放在他掌心内,然后一拉,把自己的手拉近被窝里。
王愆旸握紧了手:“晚安小元幸。”
“晚,晚安。”元幸吸着鼻子,“开心先生。”
元幸这次很快就睡着了,但王愆旸似乎是睡不着了。
小沙发不比小板凳好到那里去,甚至更铬背,但王愆旸也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轻轻地又侧了侧身子。
沙发下面是两个可拆洗的小垫子,尺寸和沙发不算很合适,王愆旸这么一动,小垫子也跟着朝外拱了拱。
无奈,王愆旸只好伸手把小垫子朝里又塞了塞。
塞到第二个垫子时,他摸到一个触感滑腻的塑料袋,顺手就拿了出来。
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王愆旸看到了照片上那个和元幸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
第三十九章
屋内一片漆黑, 窗外灯色被沙发挡了一半, 只能勉强看出照片上是个女人。
王愆旸轻手轻脚地拿过手机,将亮度调整至最低,手捂着屏幕, 借着指缝中透过的光,这才看清了女人的五官。
看到女人的第一眼, 王愆旸就确定了她和元幸的关系。
只因为两人的五官实在是太像了,下垂眼, 泪痣,秀气的鼻头,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 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薄唇如刀削一般,明明是一双乖巧如小鹿般的下垂眼,目光却是冷冰冰的。
黑白照片边缘整整齐齐, 面上也无一点划痕, 被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塑胶袋里。而塑胶袋上则满是指印和折痕,看得出元幸对这张照片的珍视,以及对妈妈的思念。
他三年前, 现在应该是四年前来京城打工时,口袋里除了五百块钱和手机证件,就是这张妈妈的照片了。
原本是放在抽屉内的,只是一次元幸不小心把杯子碰倒,水洒进抽屉里, 差点殃及这张照片,元幸这才将照片压在沙发坐垫下,想妈妈的时候或者委屈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之前王愆旸是从张明星那里得知元幸母亲的事情。
从他的话里大概能猜测出元幸的母亲是被拐卖到那个小村子里的,生下元幸后和那个人渣生活了十八年,因自己亲生儿子年里还小,所以选择在元幸成年后逃跑,从此杳无音信。
这也是元幸来京城的原因。
王愆旸叹了口气,将元幸母亲的模样印入脑海,再将塑胶袋放回原来的位置。
不仅是开心和幸福,他还要帮元幸找到属于他的那份,独一无二的亲情。
那头被他牵着的元幸的手轻轻动了动,王愆旸于是也轻轻回握了一下。
然后在黑暗里弯着眉眼冲元幸小声道了声“晚安”,这才坠入梦乡。
次日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王愆旸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他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是在元幸家。
两人的手还拉在一起,掌心里都是一层薄汗,心跳的节拍和温度也相互交织了一整夜。
在小沙发上躺了一夜,他已腰酸背痛,折起的腿也隐隐作痛,此时此刻王愆旸十分想站起来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