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么误会着,唐英实在挂心老头的病情就发了个短信,过了半天才得了回复,只有俩字:挺好。
唐英揪着床单,难过的想哭。
字文栋也郁闷,他不明白唐英为什么不随他回来,难道是不愿意跟他一块儿照顾老头?摇摇头,他不愿意这么恶意的揣度唐英。
老头已经睡下,不知是去了趟医院折腾的还是时候到了,病情一直不见好,就算是喝着中药也不见效果。请徐仲显来家里看了看,他也摇头叹息,弄的两兄弟抱头哭。
字文锋还有个人安慰,可字文栋就惨了,一个人郁结在心只能喝酒发泄。
如今天儿还冷,冰凉的啤酒下肚顿时一哆嗦,只觉得浇了个透心凉。字文栋本来就不大能喝,几罐下去立刻醉了七分。
字文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啤酒,摔出去老远,噼哩梆啷一阵响。
“喝个屁,瞧你那出息!”字文锋骂咧咧道,“不就是不愿意跟你回来么,值得你这么失魂落魄?”
字文栋双手抓头发,哽咽着说:“我难受。”
字文锋揽着他肩膀,违心的说:“说不定他有什么难处。”
“他愿意跟着我回A市的时候,我真的特高兴,我以为我们俩这就算在一起了,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一块儿分担着。可现在我需要他,他却不在我身边,我知道不该把他往坏处想,可是我真想不出他为什么不回来。”
“你要真想知道就问问,要真是他不好,你干脆别跟他在一块儿了,连老的都不知道孝敬,这人人品可见一斑。”
字文栋听见他哥这么贬低自己心上人,想反驳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头是在正月十八凌晨时候突然不好的,当时字文栋守着,见老头呼吸困难面色青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醒字文锋,兄弟俩迅速将老头送进医院,徐仲显不在,字文栋手颤抖着掏出电话,却按到唐英的号上,等接通了听着声才觉出错了,刚要挂电话便听见唐英着急问怎么了,字文栋没空跟他说话,直接挂了电话。第二次总算按对了,徐仲显说他马上过来,急救室的灯亮着,字文锋浑身泄了力,坐在长廊凳子上心脏跳动的厉害,字文栋也差不离,不断祈求着让老头挺过来。
过来十多分钟徐仲显才过来,连忙洗手消毒戴上口罩进了急救室。手机一遍一遍的响,字文栋觉得烦,大力关了机,字文锋没心思说话,只是看看他,又呆滞了。
一个来小时之后,徐仲显出来,说肝脏破裂,出现血性腹水,下腔静脉阻塞,应该是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字文栋没站稳,瘫倒在地上,徐仲显说了声抱歉,让护士将老头推进加护病房。
老头还在昏迷着,鼻子上带了呼吸机,眉头皱着,看得出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字文栋呆呆的看着老头,手攥着病床的扶手,不知该怎么办。字文锋早已哭得声哑,兄弟俩挨在一起,像还没出窝的狗崽,紧紧靠在一起取暖。
天亮的时候,老头醒了,见着兄弟俩哭肿了的眼睛,微微笑着,一字一字的说:“多大的孩子了,还哭。”
只一句话,兄弟俩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老头动弹不了,呼吸也费劲,但还是安慰着哥俩,让他们别哭。字文栋攥着老头水肿的手,不敢用力。
“文锋,你打个电话,把你姐叫过来,还有西蒙唐英一块儿都叫过来。”字老头说的极慢,一句话分了三段才说完。
字文锋领命,出去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字文锋进来,说:“都叫了。”说完就坐在凳子上,瞅着老头发呆。
老头被疼痛折磨的累了,说:“我先睡会儿,等人来齐了再叫醒我。”
字文栋眼眶含泪,点头说:“嗯。”
字文婷最先到的,只有她跟他丈夫,儿子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隔得不算远很快就能回来。字文婷眼睛已经哭红了,脸也冻得通红,一进病房顿时带进一股冷风。
见老头睡着了,就小声抽泣,被后面进来的丈夫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