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誩一面想,一面抬起手把沈雁脱到一半的外套笨拙地卸下来,扔到一旁的沙发椅上,只剩下一件贴身衬衫,他才把鼻尖埋过去,隔着衣领轻轻磨蹭这个人的颈侧。
沈雁闭上眼,默默握住齐誩绕到前面来的手,气息不由自主重了几分。
这段时间齐誩在电视台一直忙,回家后除了睡前能小小地耳鬓厮磨一会儿,基本上没有更多机会亲热。现在,两个人身处另一个城市,在一间酒店房间里,不用想工作也不用打理家中琐事,忽然就很想很想要——
“阿雁,”齐誩微微喘着气,低声道,“转过来,我想看着你的脸。”
沈雁依言缓缓转过身面向他。
就在那一刻,齐誩已经贴了过来,一声不吭地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有些任性,更有些强硬,但这些他都默默地包容了,连嘴唇那儿渗过来的淡淡的酒味也一同收下,温顺地回应所有。
齐誩“看着”他——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手。用手抚上他的面庞,一寸寸地“看”那里的每一个角落。摸了好一阵子,总觉得摸不够,渐渐摸到沈雁的肩膀,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摸起来甚至有点儿烫手,时不时手指刮到衬衫的纽扣,会发出极细微的一声响,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有种把它们扯下来的冲动。
到了怎么摸都无法知足的地步后,齐誩低喘一口气,轻轻把人向后推,沈雁顺着他的动作退了两步,坐到后面的双人床上。
齐誩边喘边压过去,半边膝盖抵住床沿,扳着他的一对肩膀往下一按,深深按到了被褥里。
他俯下身,伸出手沿着沈雁前额的发际线轻轻捋过去,把这个男人的头按定,看着对方头微微仰起时敞开的衬衫中间那道硬朗的喉线,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缓一缓那种干渴引起的焦虑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形态改变了,看这个人的角度不一样了——只觉得,咬下去的话会很可口。
“我觉得……我可能会很急色。”齐誩忽然喃喃一句。
沈雁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接着笑了笑,一边手探上他的发鬓,耐心地慢慢抚弄了片刻。
最后才开口回应。
“很急吗,明明到现在还没下手。”
说的人语调十分平静,和平时他们俩讨论一件生活小事时候的一样,自然又坦然。
可听的人却不这么想。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彼此轮廓的昏暗中,齐誩急促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压抑地响着。尽管压抑,却有种低烧时的温度,扑在脸上热乎乎的。可,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沈雁不作声,手从他鬓角那里收回来。
“你要是,下不了手,”他说, “就换我来。”
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做出一个微微挺身的动作,作势要起来压回去。就在这一刻,肩膀忽然被身上那个人重重按回床上。用力是真用力——即使他认真抵抗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挣开。
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抵抗。
上面的人低低喘气,两边手牢牢地扣住他,或许是那一个起身的假动作起了作用,从那些浓重的喘息声中清楚地听出了一丝迫切。这种反应让他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当对方俯下身一口咬在他喉结上面,他便不再笑了,“唔”了一下,跟着一起轻轻喘起来,有些吃力地用手揽住对方的头,默默按向自己。
安全套,润滑剂,这些东西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齐誩心想说不定用得上,所以带了,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想过用的人会换过来。
这件事,自己从来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过。
等到真正实践起来,才知道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也需要慢慢适应,也会微微疼痛,不过因为有润滑剂在,至少不至于弄伤对方。不过看着进入那一刻沈雁微微一蹙的眉宇,他到底还是心生内疚。
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惟有低下头吻他的眼睛,把动作放慢放轻,正如平时这个男人对待自己那样,在克制中缓缓挺进——至少,在自己还有理智去克制的时候。
“呜……”
大口大口喘气之余,忍不住因为身下传来的陌生的快。感呻。吟一声。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产生想在上面的念头。然而实践证明,面对着自己深深爱着的人,男人的本能依旧存在。
也许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而且还有酒精作用作祟,身体有些不受支配,昏昏沉沉中只恍惚觉得自己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方,偏偏这种被逼迫着的感觉舒服极了,总抑制不住想用力。而他每次这么做时,都能感到沈雁的背脊微微绷紧一下,莫名地叫他更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沈雁自始至终都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会喃喃唤一声他的名字,用沙哑的声音,虚弱地叫着。
“阿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