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来,你再等等。”
“齐誩。”像是没有听见他上一句话,仍在苦苦呼唤。
这短短几秒钟的等待对于沈雁而言似乎很漫长。他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不停地叫着齐誩的名字。
齐誩心都被他叫软了,正要开口安慰,身体却突然间一动都动不了。
因为沈雁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他。
“唔——”
齐誩惊得倒抽一口凉气,浑身绷直。
后背紧紧贴住了那个人的胸膛,上面灼热的温度隔着两层衣料熨过去,直直深入到骨子里。再硬的骨头也要烧化了,软绵绵的再没有一丝力气。
想要开灯的手还怔怔留在半空中。
沈雁的一边手从身旁越过去,托住他的手肘,沿着他的小臂一点一点向前摸索,直至手腕,最后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
手心很烫,烫得出了一层汗。无论是抓的人还是被抓的人。
当那只手也被慢慢拉了回来,按在怀里,这个拥抱终于得以完成。
墙上的老壁钟嘀嗒嘀嗒记录下两个人语言缺失的时间。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则将声音的空白填满。
四周的静,以及身后的人沉沉喘息的声音;雨夜的冷,以及拥抱着自己的那一团火。两者相互矛盾,又相互交织,以致于齐誩已经无法思考电灯开关在什么地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识别出自己的名字。
因为沈雁一直反反复复念着那两个字,声音沙哑而执着:“齐誩。齐誩……”
齐誩知道他没有完全醉。
他懂得避开自己受伤的地方,从更低的位置抱过去,所以至少有一部分意识是清醒的,是他本人的意志在行动。
然而更重要的是,自己并不想挣扎。
“你要……抱紧点。”齐誩忽然低声说,在隐约而来的绵绵雨声中像一把温柔的刀,刺中他去不会刺伤他,“不然我就走了。”
身后的男人仿佛深深颤了一下,双臂陡然收紧,不留任何间隙。
即使喝醉了,那也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
在语言的作用下,这种力气更大更强悍,甚至有一种求生的急迫感在内。
却又处处藏着克制与温柔,没有弄伤他——
齐誩感觉不到来自沈雁的压迫,这个拥抱里只有渴望,没有压迫。唯一的压迫感来自心口。心脏在那里剧烈跳动,狠狠撞击着胸口,声音响得仿佛真的要从里面冲出来。全身的血脉急速流动,使他感到一阵微微的晕眩,膝盖发软,不住地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这些,都是他想要的。
全部。
或许喝醉的不止沈雁,还有他自己。因为酒精会让人变得诚实,忠于自己的心。
“齐誩。”
沈雁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哑着声音又一次唤出他的名字。
这一次,声音到了最后模糊下去,因为嘴唇轻轻贴在了他的颈子上,很压抑地亲了一下。即使多么克制自己的感情,那种低沉的喘息还是灼伤了那里。
齐誩似乎颤了颤,肩膀有些发抖,但是没有挣扎。
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