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段被掩盖的事实后来不知怎么被星翕知道,于是星翕选择进入优品集成工作,甚至把自己当做他的目标——然而他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钓钓罢了。
因为那张饱含恨意的照片,以及叶帆曾经描述过的在“未来”星翕的种种手段,徐盛尧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星翕这个人一直躲避在暗处,隐藏着他的狼子野心,他不信他找寻钓钓的理由是重拾兄弟情,他做的一切……明明是想毁了叶帆。
徐盛尧已经超过六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疲惫,他像是出鞘的剑,又像是搜寻猎物的狮子,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他的目标,渴望着一击必杀。
钓钓、钓钓……徐盛尧在心中呢喃着弟弟的名字,在离开自己身边的这两天两夜里,他是否安全,他有无受伤?
他痛恨着自己的“平庸”,和“现在”的所有人一样。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重生归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心无城府的钓钓,因为这样他才能掌握未来的动向,规避一切危险,保护他心爱之人的安全。
他对星翕了解的还是太少,若是未来的那个自己、与星翕交手过的自己,一定可以猜出星翕接下来会做什么吧?
就在他刚刚挂断警察局的电话时,余知乐从手下人那里获取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余知乐翻了翻文件,迟疑的说:“徐总,负责审讯那个医生的人传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这个消息有点奇怪,我们还不能分析出星翕的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
“什么消息?”徐盛尧皱眉,用食指按压住太阳穴缓解那里的胀痛。
“那个医生说,星翕在清醒后,第一句话是问‘我是谁’、‘我在哪儿’、‘今天的日期’。因为很多病人在头部遭受撞击后会有短暂的失忆,所以医生就告诉了他他想知道的一切。但是星翕在听完日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大笑后又安静了很久,再开口时就说要和医生合作,用金钱收买了他。”
徐盛尧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虽然两天未睡,可他的精神极为亢奋。待余知乐的话音落下,徐盛尧的神色变得紧张与兴奋夹杂,他猛地站起,连外套都顾不上拿就向着门外奔去。
“……徐总?”
“跟上,我知道星翕要去哪里了!”
※
叶帆是被太阳晃醒的。
他的思绪渐渐清醒,可是眼睛却没有睁开。他已经回忆不起来这是他第几次清醒,每一次他清醒不超过一分钟,星翕就会用一块沾满乙醚的手帕让他再次陷入沉睡。
他的手脚被紧紧缚着,因为长时间没有变换过姿势,他的双手已经麻痹,两只脚也像是针扎了一般疼。他的肚中空空如也,嘴唇已经干裂,叶帆推测,自己上一次喝到水至少是一天前了。
他保持着清醒过来的姿势不敢动,连下意识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能有。他现在可以凭借的只有听力,他像是一只机敏的小白兔,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耳边有微风浮动,鼻间闻到了清新的草木味道,屁股下的座椅很软,能感觉到空间并不宽敞……
“别装了,”忽然一道男声在他耳畔恶劣的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叶帆,我知道你醒了。”
叶帆一动不动,妄图糊弄走火入魔的劫持者。
然而男人并没有成功被他蒙混过去,他见叶帆打定注意装死,居然直接拎起叶帆的衣领,扬起手臂狠狠的一耳光抽了上去!
“——啊!”叶帆把痛呼压抑在喉咙里,他睁开眼睛,不顾初升的朝阳刺痛他的双眼。他在生理泪水中朦胧的瞪视着面前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咒骂:“星翕,你他妈神经病!”
他的脸庞肿痛,刚才那一耳光让他不慎咬到了自己的口腔内侧,血液的铁锈味陌生的让他恶心,但也借此缓解了他喉咙的干渴。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胆敢打他耳光,就连当初叛逆时向哥哥脑袋上砸了个酒瓶,徐盛尧依旧把他捧着宠着,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
叶帆怒视着面前神色癫狂的男人,余光则偷着打量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他正坐在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的副驾驶座里,这辆车并没有启动,堂而皇之的停在一片草坪上。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探查周围环境,想要找到机会逃离星翕的魔掌时,星翕忽然对他亲密的笑了起来,甚至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了他被打肿的脸颊。
卧槽?叶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吓到了。星翕头上纱布早在这两天的逃亡过程中被污染的肮脏无比,叶帆简直怀疑星翕的大脑也被污染到了,所以才会这么阴晴不定。
他缩起脖子想要躲开星翕的触碰,可星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瞬间心脏骤停。
“不要叫我星翕……你以前明明都叫我星大哥的。”
叶帆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你别乱攀关系,我可跟你没这么熟!”
“别装了,”星翕再一次重复起这三个字,眼神无比温柔,“叶帆,我知道你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