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工头和设计师都闻到了这股浓的要命的天然气味,吓得魂飞魄残,好在他们经验丰富反应及时,一人拽着敖澜仁一边胳臂就把他往后拖。
众人屏住呼吸,屁滚尿流的退到餐厅外,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们走的心惊胆战,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敖澜仁在餐厅外猛咳了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工头骂的狗血淋头。新装修的餐厅居然发生天然气泄露这么大的事故,如果他刚才叼着烟开门,别看只有一点点火星,也绝对足够炸得他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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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徐盛尧在餐桌上接到了敖澜仁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好兄弟三言两语复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若不是进餐厅前想起了叶帆的毒舌言论他就不会把烟放下。
就算到了现在,敖澜仁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幕仍觉得心惊胆战。
他夸张的说:“我都不知该说你弟是乌鸦嘴还是料事如神了,要没有他,估计我现在就要进监护病房里躺着了!你弟可真是个大宝贝!”
闻听此言,徐盛尧看了坐在他对面的叶帆一眼,刚好抓到叶帆偷偷摸摸把胡萝卜往桌上扒拉的模样。他的弟弟又嘴贱又挑食,哪里像个料事如神的高人。
就是这样的他,在回国之后短短的几个月中,每每在最关键的事情上帮到自己及自己的朋友。虽然钓钓时不时会闹些少爷脾气,但与曾经的叛逆相比,现在简直乖的像天使一样。他不仅改掉了说脏话的习惯、也不再和以前的狐朋狗友们联系,他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老实听话了不少。
想到这里,徐盛尧起身为他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到了碗里。
叶帆不可自信的盯着那块排骨看了半晌,又戳了戳,问他:“你会好心给我夹菜?这不会是胡萝卜做的吧?”
徐盛尧闻言立即把这块排骨从他碗里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把排骨盘子里的雕花胡萝卜放到了叶帆筷子下。
叶帆:“……”
徐盛尧:“吃。”
叶帆磨磨蹭蹭啃了两口生胡萝卜就不愿意吃下去了,刚好饭桌下他养的那只小黑狗在挠他腿,于是他趁徐盛尧不注意,偷偷把胡萝卜扔给狗吃。
这只狗自从进了徐家大门就越长越大,从它被领养到如今才十几天的功夫,就长高半头,体重也重了两斤。在得知这只狗是大型犬后,叶帆第一时间给小墨的家长打了电话。小墨的奶奶之前以为小黑狗是小型犬,故而答应小墨等她病情稳定后把狗接回家,现在一听说这狗是大型犬,两位老人家非常为难。
叶帆听出她的犹豫,主动表示自己可以领养这只狗,如果小墨想要和它玩,随时可以来自家做客。
既然决定养它,那就不能总喂、喂的叫它。
这只狗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总爱在叶帆身上蹭来蹭去的撒娇,叶帆喜欢狗,每次它一撒娇就会摸它。他甚至为它专门准备了一种密齿方梳,每天傍晚都会一边为它梳理浓密的卷毛,一边轻声说“这里挠挠”、“那里挠挠”,一来二去的,叶帆干脆把这狗取名为“挠挠”,还总当着徐盛尧的面喊它。
每次他一喊,徐盛尧便瞥他一眼,叶帆故意不与他对视,等徐盛尧把头转回去继续处理工作,他才会把脸埋到小狗的毛里,默默偷笑。
其实徐盛尧并不会因为与狗同名而感到生气。当初钓钓喊他“挠挠”喊到十岁,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钓钓突然很抵触他,他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出了尖刺的小刺猬,对他说话总是咄咄逼人,每次见面时都硬邦邦的直呼其名。这次回国后,钓钓的态度明显缓和,但仍然只叫他名,从来不叫他哥,徐盛尧不以为意,并不在称呼这种事上逼他。
他等他慢慢想通就好。
吃过晚饭后,徐盛尧在客厅看报纸,叶帆在一旁与狗玩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但放在三个月前,徐盛尧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那个叛逆的弟弟会乖乖的呆在自己身旁。
两人安静的共处了一会儿,忽然叶帆叫:“挠挠。”
徐盛尧如往常那样撇他一眼,刚好看到小黑狗把爪子往叶帆手里塞。
过了五分钟,叶帆又叫:“挠挠!”
徐盛尧又看他一眼,这次看到小黑狗围着叶帆转了一圈,用爪子挠他胳臂。
第三次叶帆还叫:“挠挠!挠挠!”
小狗急得直呜咽,摇着尾巴又是转圈、又是打滚,看上去可怜极了。
徐盛尧不忍见他总是这么作弄狗,便问他:“你总叫它做什么?叫了它又不搭理它。”
叶帆抬头望向他的眼,笑意盈盈的说:“谁说我在叫狗了?”
“……”徐盛尧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是误解了叶帆的意思,他没有立即应声,待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在脑中过上三遍,才终于敢确定叶帆是在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