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懵的有点失神,被来往匆忙的工作人员撞的踉踉跄跄。回过神来的时候眼泪都漫上来了,要掉不掉的含在眼睛里,他强忍着张大眼睛把眼泪往回憋,他一边仓皇的往旅店里跑,一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不难过,他肯定没事的,我没有必要难过,我只是后悔,我不应该和他吵架,他肯定很快就回来了我哭什么呢。”

他才跑上一楼楼梯,就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被那人的肚皮顶的连退三步,差点踩空了从楼梯上摔下去。

那人大手一把拉住庄晏的胳膊,捏的他生疼,他眼前被泪晕的模模糊糊的,刚要道个谢继续往上跑,就被那人使劲攥住不让他动,跟电话那边说着:“对联系几个快的私人搜救队,哎哟那么远的有什么用?我不知道他们口碑好?咱们现在不是抢时间吗。。。哎行也请过来,赶紧的。”

庄晏这才认出来是钱多宝,他就像才脱了胎的小羊崽,世界突然清晰起来,他急的正要问情况,钱多宝手机又滴滴嘟嘟响了起来:“媒体?先不管他们,哪儿顾得上啊,你们看着控制节奏吧具体的等找着人了再说!”

庄晏心如油烹,等他这几句话说完都煎个八分熟了,等他挂了电话又急急张开嘴,钱多宝的话要比他快得多。

钱多宝头上全是汗,头发一缕缕的耷拉在头皮上,往常年富力强的表面形象被端了个底儿掉,确实是急到秃头了。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庄晏,一副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交代他:“且行出海拍戏碰上风浪了,几条船都打散了,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出海前安全协议紧急联系人写的是你的电话,已经被人发在网上了,乱七八糟节奏带了一堆,我们现在没工夫处理,你就在你那儿消停呆着别再被内鬼逮着,也不许乱说话给他添乱行吗?”

庄晏忙不迭地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我躲着!我不说话!但是他……”

钱多宝能交代的事儿全都交代了一遍,除了回去跪着祈祷也没有还能尽的人事,刚也是老板老爹的爱抚了一圈,也不差这几句话的时间:“剧组每条船都安排了专业的安全员,也都配了救生衣之类的设备,备用的搜救队已经早早派出去了,我们也急调了几支私人搜救队来,力求尽快发现他们的踪迹。而且预定拍摄地点也只是近海,已经找到一艘工作人员的船了,你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赶紧回去吧,跟你说的你记住,别等且行回来了弄个收拾不了的乱摊子,知道吗?”

庄晏本来就一丝一毫的坏念头都不敢有,只希望每句好话都能言灵。他喉咙都像被酸涩梗住,只能不停地点头,张着嘴不出声地说给自己听:“等他回来,等他回来。”

他自己帮不上忙,又不敢耽误电话响个不停的钱多宝,只能失魂落魄地走回远处孤零的木屋。他走在漆黑一片的沿海小路上,望向漆黑一片的海面,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一点一点渗出来。

庄晏抹了一把眼泪,难过的心想:这么黑的夜这么黑的海,徐且行得多害怕啊。

等到了小木屋开了门,按了灯的开关,灯只闪了两下又灭了,应该是今晚用电的地方太多,电压太低了跳不起来。

他索性就藏在黑暗里,蜷在台风那天两个人窝的角落,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默默摸着手上的串珠。他越想越难过,简直要被担心和后悔两种情绪给击溃,他更恨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一点所谓的努力都没有办法去做。

他不想放纵自己控制不住往坏处滑去的想法,仿佛多一点这种负面的念头都会真的造成未知的影响,只好干点别的分散一下。可他又干什么都心不在焉,只好想着“我只是看看,绝对不会说话,万一徐且行有消息了但是钱哥他们顾不上及时告诉我呢”,打开了手机上的微博软件。

徐且行拍戏途中遇险失踪早已经霸占了热搜头条,各类媒体争相报道,救援新闻却迟迟没有进展。而底下的热搜也都是#徐且行出柜#,#徐且行紧急联系人#之类的词条,点进去就是钱多宝所说的,八卦媒体曝光出的安全合同照片,紧急联系人电话明晃晃的没有打码,旁边拿红笔标着他的名字和信息。

话里话外全都是紧急联系人不是父母而是同组编剧,两人还曾传过绯闻,这扑朔迷离的关系让人浮想联翩,难道崆峒男星一直以来都是贼喊捉贼,其实早已暗度陈仓默默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