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上面几张是我的……”女生颤巍巍的伸出手,拿走了放在最上面的几张。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付止桉拿着手中的卷子,用着恰到好处的声音念着每张卷子上的名字,顺便为他们大致估了个分。等到手中的卷子发完,付止桉弯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糖纸一张张捡起,重新放在身侧桌子的空抽屉里。
做完这些,男生趴在桌子上,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长出了一口气,声音很轻,带着颤抖和疲惫。
后面的形容词是王霄自己加上的,在迟喻临走的前两天,他用光了买雷神手办的预算,在学校隔壁的大排档定了一桌菜,为了给迟喻办一场欢送会。王霄在那天不禁庆幸迟喻的脾气怪异,让他没几个朋友,加上他们夫夫俩也就五个人。
“这辈子这么大的手笔可能就这一次了。”王霄端起塑料杯,将里面的雪碧一饮而尽,才接着说:“哥们儿们放开了吃。”
迟喻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转身的时候才发觉付止桉今天和他穿的外套近乎一样,黑色的羊绒大衣还有浅灰色的线衫。付止桉猛地回头,对上迟喻打量的目光,原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皱着眉扭过脸。
但他眉眼一软,咧着嘴冲付止桉笑了笑,眼尾的睫毛长长的耷拉着。
胡玉山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氛围,他喝了两口雪碧搁下杯子,一边叫着服务员一边说:“多大的人了还他妈喝雪碧,不怕杀精啊。”
“杀精的是可乐吧。”林川吐掉鸡骨头,含糊不清的回答。
胡玉山从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服务员,没过一会儿便从外面抱来一打啤酒砰的放在桌上,服务员拿起挂在腰带上的起子,扫了他们一眼,“开几瓶?”
“全开。”
胡玉山率先端着酒瓶,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吓得林川眼都不敢眨。付止桉斯文的多,他把啤酒一杯一杯的倒好,把不太满的那杯递给迟喻。酒过三巡,豪情壮志的胡玉山已经抱着林川的胳膊一直叫妈,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林川撑着脑袋边骂边笑,时不时还往胡玉山脸上扇巴掌,趁着人家不清醒的时候报仇雪恨。
迟喻的酒量显然不太好,但酒品却算的上优秀,喝完酒不哭不闹,坐在位置上双手捧着脸一个劲儿傻笑。付止桉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转过头对上迟喻的目光,视线往下挪,是少年殷红柔软的嘴唇。
“困了?”付止桉挑眉问他,不过林川和胡玉山实在太闹腾,迟喻还是呆愣愣的笑,没有听见付止桉的话。付止桉倾下身,凑到迟喻耳边重新说:“是不是困了?”
湿热的气息喷在颈边,迟喻痒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