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常年没人上过钟楼,木质窗户裂开了个缝,冷飕飕的风一阵阵往屋里蹿,王霄吸了两下鼻子打了个喷嚏。
“迟哥,你家盖的钟楼得质量不咋地啊。”王霄一边说一边卷着餐巾纸,直到把两个鼻孔都堵上才哼哼唧唧的道:“这风漏的。”
正被各种时态搞得头皮发麻的迟喻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冷冰冰的道:“要不以后让给你家盖?”王霄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道:“对了,迟哥你家又捐了一批实验室的器械啊。”迟喻淡淡的唔了一声,本以为迟越狄知道他和付止桉这事儿起码会叫他回趟家,没想到又是用钱解决,不过这样也好。
风卷着光秃秃的树枝摇晃作响,迟喻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付止桉身后,王霄一直在耳边聒噪个不停,他好几次想出声打断,却在瞧见付止桉安静的目光时又噤了声。王霄站在校门口冲他俩挥了挥手,往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又跑了回来:“你过生日得请我啊,我们现在可是革命友谊。”
王霄一直站着不动,直到付止桉轻轻点了点头,他才咧着嘴笑笑转身离开。
街道被巨大的夜幕笼罩着,裹着水汽的车灯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少年的声音在冷风中带着几分软糯,付止桉扭头瞧他,只看见了迟喻冷硬的侧“跟你一起。”付止桉声音很轻,他听着两人步伐一致的脚步声,接着道:“别的都无所谓。”
这人好像越来越会说话了。迟喻躺在床上,想着男生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将手搁在胸口,感受因为那三个字胸腔内强烈又炙热的跳动,喜欢这个词好像会在说出口之后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迟喻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壁纸上男生有些模糊的脸,不自觉的弯了眼。
点开电话簿,在拨通键上犹豫了好久也没按下,迟喻抿了抿嘴,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了一串字然后点击发送。他翻了个身,才发现没完全擦干的头发将枕头弄湿了一大片。嗡嗡的震动声,正打算去换枕头的少年赤着脚停在客厅,他点开未读短信,明晃晃的亮光投在他的面上,照亮他轻颤的睫毛还有软下去的眼尾。
好像忘记要换枕头这件事,男生将枕头抱在怀里,攥着手机重新回到了卧室。
“你在干嘛。”
付止桉回复了一张手机截图,上面是他刚刚发送过去的短信,还有在同一时间里付止桉没有来得及发送的短信,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字:你在干嘛。
陈仪芳探着脑袋瞧着屋里握着手机傻笑的付止桉,她轻轻叩了两下门,男生迅速将手机放在抽屉里转过头,是一张平静到有些僵硬的脸。她讪讪的笑了笑,走进来把手里的牛奶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