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刚说出口,就被另一个实习警员撞了撞肩膀。廖白轻笑表示谢意,随后上楼。
“你多什么话,来清江市之前没听说过廖白吗?”那个实习警员悄悄说话,“他之前是中央特警,在缅甸捣过毒窝,在边界真枪实弹跟恐怖分子干过的。人家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啊,你那话不是小瞧他了吗?”
“这么厉害?!”那个警员一脸震惊。“那怎么调到咱们这小地方了?”
“半年前执行任务受了重伤,连枪都端不了了,还怎么干特警。他可是我警校舍友的偶像,天天揣着人家相片呢。”
“那还真是可惜了。”
还未到七楼,隔着口罩廖白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乎算是熏人了。此时正是盛夏,屋里却冷得很,冒出寒气。他套上鞋套走进去,屋里只有高法医和几个助理法医,见他进来,穿着白大褂的高远瞻朝他点头示意,随后站起来,“你来了。”
这几乎算得上是一场恶劣至极的虐杀。屋里三人均被割喉放血,血几乎已经流干,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老妇人和年轻女人身上一共三十七处刀伤,刀刀见骨。一岁的小女孩则被掏空了腹腔,内脏散了一地。
即使是见过各种死亡场面的廖白,此时也皱了皱眉,稍微将脸偏过去,有些不忍。“是黑崖干的。”
“的确。阿幺的家人没保护好,是我们失职了。”高远瞻右手握了握,面容上都是愤怒。“六个警察轮流值班,昼夜不停。居然……居然等到血渗透到六楼我们才知道……黑崖组织可真是只手遮天。”
“清江市没有几天太平的日子了。”廖白低头跨过血迹,眼里带着许久未见的阴霾。“两月以后地下黑市拍卖麒麟玉,清江市这段时间来的大佬可不少。”
高远瞻叹口气,难得显出几分疲惫。“清江市这种地方,从来都是正不压邪。”
笼罩在清江市头顶上的云,泛着浊色,寻常人察觉不到,只有站在发现犯罪第一线的人,才能深深觉着压迫感一日强过一日。迟早会有一天,会被黑云吞没一切。
高远瞻走出屋子,点燃一支烟。低声问廖白。“黑崖很少在清江市惹事,没有必要也没有价值。这次为了一个线人这样大张旗鼓,会不会是……传说中黑崖的太子爷干的?”
廖白莫名便想起黑发墨瞳的男人,想起那人疏离客气,又彬彬有礼的模样。他回头,“你知道那太子爷叫什么吗?”
“黑崖的老大姓袁,儿子当然也姓袁。”他吸口烟,去了去嘴里的血腥味。“你也知道,名字和照片实在不容易弄到。”他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摁灭。揉了揉额头,心生无奈。“可气的是,他回国都那么高调了,我们的人居然还是查不出他的名字。”
“这次事态严重,省局那边应该会派人过来。”廖白扯了扯衣领,无意露出一点殷红来。高远瞻猛地睁大眼睛,“你小子……”廖白这才发现自己脖颈上一处吻痕还未消散,连忙又拢回衣领,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你什么时候尝的鲜?靠小处男开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