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家”和“父亲”原本就是沉重的轭。
小学时写作文,有一回的主题是“父爱”,他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耳边是老师的声音。
“父爱是山,是海,也许是沉默的,也许是严厉的……”
是沉默的。那种不管不顾的、旁若无人的沉默。
是严厉的。喝醉酒之后,掐着你把你往窗口推的那种严厉。
还是黑色的。
甘宿不知道甘钧到底有多少个情人,但他记得无数个夜晚,他妈妈像个泼妇一样冲出门,在楼底下闹。有一天下着暴雨,他赶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妈妈被甘钧踩在脚下,滚得一身泥水。
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泥水味道,还有断断续续的歇斯底里。
这样的记忆太多了,都装在“家”的匣子里。
·
叶初阳回来的时候,甘宿已经把饭做好了。
“等你好久了,阳哥,”甘宿一看见他就站起来,摸了摸盘子边缘,“还好没凉。”
“来,阳哥抱一下。”叶初阳张开手,把甘宿抱进怀里。
甘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阳哥,我给你盛饭。”
叶初阳看着他的背影,挑起眉吹了声口哨:“哪里来的小保姆这么贴心呀?”
“看不出来吗?”甘宿把碗筷放在叶初阳面前,“我在讨好你,阳哥。”
“还挺好吃,”叶初阳一边吃一边说,“但是要讨好我吧……宝贝儿,你努力错了方向。给你个提示吧,我们野蛮人很肤浅的,你可以用更加简单粗暴一点的方式。”
“不着急,”甘宿看着叶初阳笑了一下,“我花招可多了。”
“小妖精。”叶初阳被他逗乐了。
吃完饭以后,甘宿把碗筷收了,叶初阳跟他一起洗碗,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洗得快。水流声停下了,叶初阳看着他笑:“你洗这么快做什么?”
“妖精要吸阳气,着急,”甘宿又问,“那你呢,阳哥?洗得比我还快。”
“饭后消食。”叶初阳晃起了大尾巴。
“一点都不坦诚。”甘宿搂住他的腰,把他往房间里带。
叶初阳瞪他:“色胚子!你是不是趁机把水揩在我身上了?”
“是,”甘宿亲他,“吸阳气呢,别走神,阳哥。”
“吸,让你吸个够。”叶初阳翻身把他压在门上,含住他的嘴唇,勾着舌尖狠狠地吮了一下。
甘宿轻而难耐地哼了一声。
声音消弭于唇齿之间。
阳气供给太投入,供过于求,小妖精受不了了。
“……腿软了,哥。”
甘宿话音未落,叶初阳的手就勾住了他的膝窝,把他整个人支起来抵在了门上。
谁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甘宿搂着叶初阳的脖颈,靠着他喘气,叶初阳轻轻拍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