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的细菌比那里要多一百倍。你要试试么?”霍希麟只笑着反问。
张鹏亮扭头,不再搭理。
没多久病房里再次传出惨叫。
霍希麟看着男孩疼得冷汗孜孜,却始终没有像从前那样泪眼汪汪地扭头朝自己哀求,手中的动作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张鹏亮咬着被角,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劲: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疼不疼,想想烈士董存瑞!
在尊严面前发誓,绝不再做那人鼓掌下的小丑!
枕头湿了大半,却不再是眼泪,而是汗水。霍希麟终于停了动作,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竟有几分冷漠。一旁负责当助理的小护士吓了一跳,以为手术出了什么问题,连看了几眼伤口。
换药结束的时候,张鹏亮居然晕了过去,霍希麟愣了愣,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探他的体温,等护士确认他可能是因为疲惫过度而睡过去后,才收回了手。
眼看着棕熊变得冷硬,他也没想过放低姿态。本来就是排解寂寞的爱情游戏,如果对方过于认真,对自己来说倒是麻烦事。
可他确实又想念起那个被逼到角落里的棕熊。
尽管负隅顽抗,却始终带着柔软的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抗拒中带着明显的排斥。
他没有独占欲,却,很不高兴。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选择在这里做手术真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张鹏亮在第二次换药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没有吵闹的病人,没有无礼的护士,没有陈旧的病房,一切都安静舒适得像一间高档疗养院。
也难怪这里总能看到一些电视上常露面的人,无论是档次和保密度,都能满足他们的需求。而自己,也算清静地度过了最难受的一个星期。
第二次换药的时候,又换回了给自己开刀的那个医生。算起来,自从那次换药到现在的三天,就几乎没跟霍希麟见面了。除了病房内的厕所,几乎哪里也去不了的自己,除非对方亲自来找,否则只能通过照片回忆此人的音容笑貌。
张鹏亮没有了早期的焦躁,也没有了中期的惴惴不安,到了今天被告知能下床走动的时候,倒是有些超脱红尘外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