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你们真让我恶心!
他嘴角紧紧地抿起,最后克制地移开了,他离得近些,专注地看着那睡熟的娇颜半天,支着床的手指才轻动了动,攥紧了一缕头发。
随后摸了摸尤睿的后脑勺,退开,起身,离开了床铺,走进了浴室里。
并锁上了浴室的门,在浴室里,他待了很久,若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他站在花洒下,花洒喷出无数热气蒸腾的水花,不断冲刷着结实有力的身体。
他两侧短而有型的头发,此时被水花激得微微散乱,他低着头,一只手微曲撑在了墙面另一只手垂在腿侧。
尤露睡得香,在被子里搂着尤睿,翻个身半睡半醒间,她好似隐隐约约听到一声闷哼声。
她习惯性随手摸了摸在她怀里睡得香的尤睿。
闻着被子上熟悉地淡淡的清草味,又安心地睡着了。
……
第二天尤露惊呆了,她睡在了陈朗的房间?还一觉到天亮,那陈朗睡在哪儿?她看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有条毯子,折在了一旁。
而她怀里的尤睿,已经不在了,只有她躺在床上,她爱睡懒觉,而且喜欢睡到自然醒,抬头一看时间晚了,她匆匆起来洗漱,跑回房间换了衣服。
出了房间,陈朗已经把尤睿收拾好了,他目光落在尤露身上,再微微移开,他的音调较低,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冷淡,但又很温暖,他道:“早餐在桌子上,以后我上班顺路送他去学校,晚上我去接,你多睡一会儿。”
尤露“啊”的一声,她没想到,陈朗居然愿意接送尤睿。
而小豆丁一点反抗都没有,以前伸小手要妈妈的他呢?
“陈朗,会不会太辛苦你啦。”尤露叫他的名字时,在咬字上技巧地撒娇,然后赶紧跑上前,仰头看他,把小脸亮到他面前,吹弹可破哦。
可陈朗似乎躲着她的视线,他今天穿着质地优良的丝绸衬衫,外套挂在臂弯,另一只手牵着万睿。
真的很像父子。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他从衣袋里取了一张卡,“想买什么从这里取,里面有一千万,是你当初留下的卡,密码还是当年的那个……”
尤露半张着唇,立即从记忆里搜到,她是有张卡是扔在了陈家的,那是陈家给她的钱,她没有拿,后来养孩子用的都是陈朗给的红包,这么多钱呢,她接不接啊,看着卡,她一会儿抿嘴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再抿,眼晴还悄悄看他,没有接。
给她卡,里面还有一千万……
男主对他太好了吧,她又不是亲妹妹,一千万耶,说给就给了,这又不是一万块。
他是什么意思呀?
陈朗将卡放在旁边柜子上,“我带尤睿去学校。”他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穿的衣服上,没说什么,转身打开门,让小豆丁尤睿先走出去。
“好,那麻烦你了。”尤露立即回他。
小豆丁出了门,回头:“妈妈。”
尤露站在门口,摸了摸他头:“嗯,跟着舅舅要听话,听到没有。”
小豆丁不说话了。
陈朗拉着小豆丁手进电梯的时候,尤露微笑着伸手冲他们摆着,“拜拜。”
她穿着一件碎花吊带裙,裙边到膝上一半,是白绿蓝的碎花,非常好看显肤色,她皮肤本来就白,更显得像牛奶一样的白嫩了,长腿微动,脚还可爱的翘起一边,她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电梯里陈朗和尤睿摆手。
陈朗脸上没有笑,他目光看了眼旁边,然后对她吐出四个字,“赶紧回去!”
电梯很快合上,她愣了一下。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旁边公寓门打开,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手里拎着公务包,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站着的尤露时,还愣了下,在她雪白的皮肤和长腿上看了眼,眼中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你……”
尤露红唇一挑,笑了一下,就飞快地关上了门。
“哎,等等……”
尤露跑到桌子上一看,哇,不但有楼下徐家记的早餐包,还有原主以前最喜欢的那款奢侈的进口lindar巧克力球。
好巧,尤露也喜欢吃这个。
她拆开礼盒包装,从里面拿起了一个,卷开放进嘴里,幼滑、香浓,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还有好几盒呢,她坐了下来,高兴地吃了起来。
又把早餐取出来,一样样摆在桌子上,打开,全是她喜欢吃的饭菜。
……
陈朗坐上了车,还抱着尤睿。
没有把他放到车座上,而是抱在腿上。
尤睿坐在陈朗腿上没有一点不适,他还低头玩着手里的四驱,玩得很是小心冀冀,这里转一转,那里摸一摸,因为从来没有玩过,是很贵的,妈妈买不起,他也从来不要,现在有了,就很珍惜地玩,昨天就玩了一小会儿,就不玩了,把车车放好,还看了它好几眼,怕它累到。
陈朗:……
他不知道,这五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母子两个受了多少苦,但看尤睿的样子,就知道物质是极度匮乏的,甚至五岁了都没有玩过玩具,只有一个洗得发白的小鳄鱼玩偶。
前面开车的司机,就看到自家的陈总,今天有点不对劲,昨天还只是放小豆丁到座位上自己坐着,今天就把小豆丁,搂在怀里紧紧的。
手里帮着小豆丁拿着书包,小孩子就坐在他怀里玩。
孩子坐不稳身子一偏,老板的手就赶紧扶一下。
然后小豆丁抬头看一眼陈朗,陈朗一直低头看着他。
看一眼后,他就又低头玩。
半天他小声说,“妈妈笨。”
他小身子,靠在了陈朗胸前,小孩子最是敏感,谁喜欢自己,谁讨厌自己,他都知道的。
他手里玩着小车车,然后说:“妈妈都认不出睿睿的亲生爸爸。”他抬头看陈朗。
陈朗长得英俊,修饰入时,此时打着丝绸领带,很是正经总裁的样子,总裁带娃,就是这个范儿。
他停顿片刻,才轻道:“妈妈不笨,妈妈失忆了,她要想起来……”想起来一切的话,她就不会再待在他身边,她就要带尤睿离开他了。
陈朗把尤睿送到了学校,今天的尤睿格外的活泼,送到学校的时候,陈朗是抱着的,到了学校门口,他直接将他放到地上,看着他像一只小鸭一样跑进门,还回头看他。
然后被老师带进了教室。
这个老师不是昨晚的那个老师,她半年多还是第一次见尤睿是被男性家长送过来,她问尤睿:“送你过来的是谁呀。”
尤睿看了老师一眼,轻轻地说:“是爸爸。”
陈朗站在学校门口,脸上柔和的神色,慢慢地落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回到公司,他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没有拿起早上李秘书摆在他办公桌上分类过急缓轻重的文件。
想了片刻,他叫来了李秘书。
“陈总。”
“你查一下,五年前,七月二十八日,陈雨菲在哪?”
李秘书一愣,啊这……
五年前,这怎么查啊?
陈朗坐起来,解开了前面的扣子,手臂放在了桌子,将重要的那堆文件拿了过来。
“还用我教你吗?去问问雨菲的同学,二十八日那天,陈雨菲是不是在路朵娅酒店。”
李秘书也不知道陈总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但还是应道:“好的,陈总,我马上去查。”
陈朗面无表情地将最上面的策划方案扫了一遍,扔到了一边。
当年的事,如果没有锁定任何一个人,那这件事就像是陈年悬案一样,是找不出任何头绪。
可一旦知道了关键线索,有了假设的对象,那么,就像是找到了源头,将所有的线索对焦在那个重要的假设对象上,周围的人际网,就会一清二楚的摆在面前。
整个事件就像捋顺了一样的浮出水面。
他三十一岁的人生里,只有一次意外和失控,他不敢查,不敢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是的,他怕这件事被人知道,尤其被他一直小心对待的人知道。
但他绝没有想到,那一次,竟然就是他一直小心对待的人。
他很确定那晚他被人下药了,否则不会昏昏沉沉,只知索取,连对方的样子都混乱记不清。
那一晚他记得是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在路朵娅酒店,那么,尤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很清楚,她很乖,没事的话,她只会待在家里,偶尔会到同学家里玩,酒店除非同学过生日,或者陈家人出去吃饭,才会一起去,平时很少去。
像路朵娅这种酒店,也只有雨菲带着,尤露才会过去,旁人叫她,她是不会去的。
他拿着新文案平静地看了半天,最后愤怒用力地往桌上一摔,手指骨与桌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
……
陈雨菲答应陈母,帮忙撮合林颖和她哥。
陈母带人去就太明显了,若是陈雨菲带人过去,找她哥吃个饭,那就自然多了。
林颖比陈雨菲大两岁,今年二十五岁,两人只能算认识,不算朋友,林颖可清高的很,自觉得搞艺术的和陈雨菲这种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不一样,她是有追求的。
但因为陈朗的原因,今天难得拉下面子,跟陈雨菲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