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衣服是张娜准备的,郑清河一身列宁装,有点像西装,衬得他身形笔直修长,江露也是列衣装,但她的是一件带腰带的红衣列宁装半大衣,款式不是旧款,都是修整过的,大翻领,很时尚好看。
郑江两家的亲戚朋友部下,来了很多人,婚礼热热闹闹,一对新人,俊男靓女,尤其那个新娘子,实在长得太美了,婚礼结束后,都有人在议论,恐怕这些人里面,有人很多年后,想起那年冬天参加的那一场婚礼,那婚礼的酒好喝,婚礼的肉好吃,婚礼的饭很香。
婚礼的新娘,貌美如花,一颦一笑,惊艳全场。
晚上新人留在了郑家,新房安排在了郑清河的房间里,大红的双喜,被面床单都是红色的绸缎铺着。
枕头是一对鸳鸯图案。
江露坐在那儿,实际上宿舍那一次,到他们结婚这天,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见了,她又在躲着他,今天结婚,看来是真的躲无可躲了,从此以后,他可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监护人,她以后都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是可以管着她一切的那个人。
一想起来江露就有点慌,有点乱,郑清河则相当的云淡风轻,进了郑家的门,可就再也跑不了了,江露就像掉进了猎户陷阱里的卷毛小绵羊,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应付完外面的客人,赶在晚宴后进了婚房,此时天已黑,灯已亮,他高大的个子,站在门口,杵在那里,瞬间就让这间不小的房间,压强加大。
江露本来还受惊似的仰起小脸,想对他笑一下呢,讨好讨好,可一对上他那个沉暗暗的眼神,她就吓得赶紧移开了视线,脸扭向一边。
灯下美人越看越美,越端量越绝色。
郑清河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将门关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走进房间是要干什么,但楼下的人淡笑风声,面带微笑,男的心里都称郑清河好艳福,女的都想江露以后就是首长儿媳妇儿,未来无比风光。
灯光下,郑清河坐在江露旁边,伸出手,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边慢慢地解着列衣装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江露扭开的脸已经红透。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
房间隔壁就是郑佑平和江华,两个人听着另一个房间静悄悄的声音,郑家的房子隔音很好,一墙之隔,特别安静,但这个屋子里住的人,心情可不平静。
郑佑平躺在那,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理都不理江华,他心里已经无数次在后悔了,尤其今天见到了江露,美人在骨,又在皮,不知是不是被人宠被人疼过得幸福,她整个人清新脱俗,妩媚无双,两个新人对视的时候,她害羞到移开了视线,脸上飘满红霞,眼尾轻轻的眨动,看着她的一群人,都看窒息了。
明明是在婚礼上,明明那么多人,明明非常正经的场合,可就因为她那羞涩的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活色生香的错觉,美是真的美,好看也是真好看。
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
郑清河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大家心里都慕了。
而郑佑平则是无限的悔恨。
江华看着他背影,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随即翻过身,背对着背,同床异梦。
一个月后。
江露晚上肚子疼,脸都白了,吓得郑清河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四肢修长,肌肤在灯光下有一种铜的釉色,他不敢再作弄江露,赶紧套上了衣服,帮她将衣服穿好,然后一路抱着她开车去了最近的市医院。
正好有个妇科大夫值班,郑清河把结婚证明交给医生看了,大夫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医生,她先戴了眼镜,给江露检查了一下。
检查完从帘子里面走出来,脸上也没个好气儿。
这一看就是新婚,两人都没个经验,大夫脸色可不好,这个男同志是怎么回来,幸好这小媳妇体质好,检查了下,倒没有什么疾病,很健康。
江露坐在椅子上,手还捂了捂肚子,好了一点儿,刚才真的有点点疼,其实也没那么疼,就有一点闷闷的,但她心眼多,想装病,所以只有一点疼就被她说成很疼,本来只是一个借口拒绝他而已。
谁知道郑清河那么紧张,还那么勤快,跳下床就把她一路送到了医院,她想半路反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医生,我妻子身体没问题吧?”郑清河急忙问大夫。
老医生拉了下眼镜,抬头看了看他,没好气儿地说:“同志,你长得高大,你妻子娇小,平时要多照顾她点,女同志身体本身就脆弱,男同志要多多爱护自己的妻子,平时的夫妻生活要节制一些。”
说完低头看了下旁边值班的护士。
护士赶紧递上诊断单子给医生填。
那护士脸上一本正经,好像没听到,但眼睛一直瞄着这两人,尤其那个小媳妇,那可真是医院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中,都少见的美人,是真得美,怪不得那男同志被医生这么说呢,有这么个媳妇,噗,也难怪。
不过只听说过有累坏的牛,没听说过犁坏的地,这次倒是见到了,要不是实在看不过去,老医生可不会说这么一番警告的话。
老医生也无语。
江露一想起来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儿钻进去,脸皮火辣辣的,低着头都不敢抬,都怪郑清河!她暗地里咬牙切齿,你等着,等你睡着了,看我不打你pp,当然是偷偷地打。
唉,都是他……如果不是有人,她能爬他头顶上,对他拳打脚踢。
结果郑清河居然一点也不害臊,还问大夫:“那多久算节制?”
那老大夫听罢,还看了看他,没想到这男同志还真的开口问。
“……一个礼拜二三次。”
旁边值班的小护士,差点就捂住口笑,这男同志也也真有意思,问得老大夫都不好回答了。
郑清河脸色立即难看了。
他皱眉看向江露。
江露听完顾不上害臊,立即精神抖擞地也看向郑清河,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到没有?大夫都说了,我就说你不正常,你还不信,他最好以后严格按照大夫说的话操作!否则她以后就肚子疼。
像郑清河这样的,那真不是好事儿。
至少对她不是个好事儿。
她天天吃仙桃,体质够好了,还整不明白呢,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还觉得他在大队从不沾花惹草,对大队提亲的人眼风都不扫一扫,二十三了还没结婚,克制又忍得住,十分不好女色,是个单纯的又对她好的男同志,没想到一结婚,全变了,什么克制忍得住,不好女色?她都要仰天哈哈哈大笑几声了。
真是被他的外表欺骗惨了。
那大夫说了句:“明天带人过来,再检查一下。”
“还要再检查呀?”江露也顾不得害臊了,刚才检查那一回,丢脸死了,都怪他,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老大夫解释道:“这次只是看诊,明天再检查其它方面有没有问题。”
江露回去的路上,抱住郑清河的腰,撒着娇央求他:“我明天不想去了,我不去了,我不检查了,清河,老公……”
郑清河脸也发黑,低着盯着她,有点嫌弃,好看是好看,但怎么就这么娇气呢,人家夫妻都没事,到她这儿,娇气的没边了,他觉得握下她手腕没事,第二天手腕就一块青,现在好了,还整上了医院,央求?央求也没用!大夫都说了让她明天再去看看,必须给他去,把全身检查一遍,他才放心,省得她又头也疼,脸也疼,没有舒服的地方。
任她扭十八个劲儿,第二天还是被郑清河给带到了医院。
各项检查完,大夫说,“怀孕七周。”
两个人都惊呆了,算算日子,七周,那不就是第一次在郑清河宿舍里那次?
郑清河身体都僵住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幸好没出事,幸好他没任着自己,还顾着她点,否则,真的搞不好孩子就保不住了,还好她一说肚子疼,他就带她来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他都有些后怕,不时的看向旁边娇气的人,她倚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脸蛋上还有着气恼的红晕。
他觉得,对男人来说世间最美好的事儿,就是家有娇妻,妻有娇儿,缺一个都是遗憾。
他把车开得极慢,一路上,频频回头,看着这个女人,他的妻子,他孩子妈,现在肚子里揣得那个还有没长大,是他的种,他就知道,他很厉害,还真的是第一次的时候,就怀上了。
一路上,郑清河的嘴角都是翘起来的,心中的得意自不必说。
他六岁之前的事,已经无从追忆。
丢掉的记忆也许永远也不会记起来,当年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那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如今,他有父有母,有时却并不觉得有多少安慰,人生最难的时候,他抗过去后,早不再需求父母的怀抱了。
他认回父母,唯一就是让他娶到了他爱的人。
他想有个家,有个深爱的女人,有个孩子,那些年少时他羡慕的,不曾拥有过的,和他失去的,都将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治愈,守护她,可能是他一生的使命。
这个消息传遍了郑家和江家,两边家长开心极了。
江露也开心极了,虽然生孩子她有点害怕,但是这段时间郑清河就不敢再烦着她了,他老实了,那她就轻松多了。
摸着肚子她还得意洋洋的。
“看你的那个样儿。”前来看望她的江母还瞪了她一眼,“你得意个什么,你婆婆一算时间就知道,你们不是结婚时有的,结婚前就那个了,女孩家的,丢不丢人呐?我都替你臊得慌!”
江露还管那些,“哎呀,我不知道,说这些干嘛。”反正她脸皮厚。
晚上江露睡在红色绸缎床单上,雪白的皮肤与红色的绸缎对比之下,那是无比的好看,可惜只能看不能动。
郑清河小心的上了床,将她楼在怀里。
低头看着她的娇颜,宁静而悠远。
灯光下,气氛分外的温馨,他用手指轻轻地梳理她丝滑的长发,发间有淡淡的诱人的香味。
江露似睡未睡,对他无比的依赖,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摸到他温暖的胸膛,她本能的朝他怀里拱去,只有那里,是她可以依靠的港弯,他会永远保护着她。
灯光下,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无限的温情与温柔。
他用手慢慢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儿。
轻轻地唤:“江露。”
江露昏昏欲睡,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嗯?”了一声。
影影绰绰地听到他好似对她轻声地说:“好爱……”
接着他的脸庞就在灯光下慢慢模糊了起来。
失去意识前,她想起了一首歌词。
我爱你好爱你
对不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