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手砍脚,大卸八块, 从临湾码头扔进海里喂鱼,或者就像当初易寒那样,带着浑身卑贱耻辱的伤痕,在冰冷的海水里泡成皮肤发白的惨状……但是今夜宁肯站着死了。
贝嘉鸿任凭汗水沿着眉骨和眼眶肆意横流,其实都不必刻意演绎他接下来的角色戏份,极度疲惫和紧张足以导致他胃部抽动痉挛,全部的情绪翻江倒海沸反盈天,涌上他的喉咙!
贝嘉鸿在场边突然弯下腰,一阵剧烈干呕之后,开始“稀里哗啦”大吐!
场面一片哗然,教练席上混乱,有人喊叫队医。贝嘉鸿从几年前开始患上神经性呕吐症状,早就不是第一次吐了,不算新鲜状况,只是没想到在如此重要的国际比赛上当场犯病了!观众们吃惊沮丧地呆立。
凌河这时插话:“局座,看台上现在有异常吗?”
薛谦说:“煜辉,把住紧急通道口,盯住医疗队那些人!”
频道里同时传来混乱脚步和粗暴喘息,严小刀低喊:“卢易伦刚才从我这看台上跑了,他肯定是去找贝嘉鸿!”
薛谦说:“把卢易伦抓回来,别让他一个人乱跑,外面现在危险!”
严小刀奋力推开面前拥挤的人潮,应声道:“……我正抓他!”
所有人员各司其职,在高速移动中盯准各自的目标。看台上看得见的地方万众欢腾,火红色纸屑在天空中飞舞;而看台上看不见的地方,是暗中角逐扬起的一片风声鹤唳。
大部分人马都向着中方教练席所在的通道口方向集合,推测贝嘉鸿会从那个通道出去,唯独凌河在这一边滞留没动。在激动欢呼的人群中,他的目标人物——那位赔本输钱的大庄家——应当是反其道而行的。
鲍正威坐在监控室里肯定忙坏了,这老家伙的眼神,不知还能否像年轻时候那样精锐好使。监控小分队的警员们对着几十块监控屏幕,还要快速切换到不同的看台以及后台各处。
鲍正威突然说了一句:“刚才我们的人一直注意中方看台。球场只有一块看台是拨给客队观众的,我们忽视了。”
凌河警觉,突然站起身:“局座,这人难道在我看台下方这里?”
“你仔细看,那块看台最前方的一排,有个梳短马尾皮肤黝黑的男人……”鲍正威话音断断续续,像在视野里不断追踪着那个人边追边说,“比分领先之后他突然站起来了,他个子很高!这个人要走……他走15号通道去到走廊……他可能也是去球员通道找贝嘉鸿!……”
凌河就是在等候鲍局长的线索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