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人间俗世的门槛最低了,低过佛门净地,也低过地狱修罗道场,才能容忍这样的牛鬼蛇神当道。
郭兆斌被凌河一脚又一脚踹得疲于招架,猛一回头,绝望地看到守在走廊另一侧的正是严小刀。
不走运如今落了单,当年以众欺寡的嚣张气焰丧失殆尽,报应全来了,郭兆斌畏惧于严小刀如雷贯耳的江湖名声,根本就不敢交手,以一敌二明显吃亏啊,他今天打不赢的。
严小刀就没准备扑上来与人渣肉搏,只恨今天身上只带了八片轻刀,没有凑够二十二把刀!
灯影辉煌,两道无影的白光劈开热浪,撕裂呼吸,像精准的飞石和利箭,而且是双响同时杀到。
一把刀斜插了郭兆斌的小臂腕子。
另一把刀似乎楔进这人大腿后面,膝盖窝上方。
割皮削骨的剧痛,让这人抽搐出一个很难看的腾空姿势,发出禽兽才能嚎出的惨叫。郭兆斌在无路可逃的情势下破罐破摔了,踉跄着再次撞回梁董事长办公室。
严小刀和凌河同时飞扑过去,一扇厚重的木头大门“砰”地在他俩面前阖上了。地上只留一两滴血迹。
严小刀:“……”
严小刀眼睑残留一片殷红,与仇人狭路相逢满眼是愤恨的血色,下意识就用肩膀肉身往木门上撞去!
木门纹丝不动。
凌河拦住小刀近乎疯狂的举动。
那人竟然将自己关进这口大瓮,难道准备从八层往下跳楼,还是等着被瓮中捉鳖?
方才先一步从员工电梯上来的,就是凌河梁有晖了。
梁有晖是完全不知情的,就是蒙在鼓皮下的一只漂亮玩偶。薄薄一层鼓皮猝然被刀锋割破,让他猝不及防被狠狠抛入这污浊险恶的人间,完全不适应鼻息里飘散的血腥气味。没人事先给他心理铺垫和安慰,他最铁的哥们和他相好的都瞒着他,尽管这种隐瞒或许出于同情和善意。凌公子是彻头彻尾地忽悠他,这根本不是捉奸,这分明是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