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有这种有趣的经验经历,时不时从某一条案情通告中,发现自己曾经“经手”过的蛛丝马迹。若是往常,他都是憋一肚子不能为外人道的舒畅和骄傲,为自己的神通广大知晓内情而得意。唯独只有这回非常不舒服,憋了满腹的狐疑惊愕——就是那个案子。
十五年前疑犯尸骨。
一千五百万。
这笔钱谁拿到手,发家绝对都够了,一笔巨款。
严小刀疑心病都快犯了,隔壁那一桌人就是忒么凌先生请来演戏的吧!这番话特意说给他听的?他甚至怀疑鲍正威是否也是一伙的,故意让他提前知晓这个案子,探查他的反应?
严小刀突然直视凌河:“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认识我们市局鲍局长?”
凌河狂嚼着鱿鱼串,表情挺逗的,忍俊不禁:“你看我像是认识局长大人,还是像跟衙门公安串通一气的人?”
两人都有话想问,又都有事要瞒,互相用视线剐了片刻,最终默契地将疑问化作一番心知肚明。
绝对的肉食动物凌先生将最爱吃的食物先都扫光,盘子里只剩糍粑。这人嚼了半块,表情不太对。和很多洋人的饮食习惯一致,凌河明显不爱吃黏米,还在努力地准备吞掉剩余食物。
“不爱吃就甭勉强。”严小刀从凌河嘴边顺走了沾过口水的半块糍粑,再将盘子扫荡一空,痛痛快快全部塞自己嘴里,爷们吃个东西还跟你墨迹?
……
齐雁轩揽着他男友胳膊弯,陈瑾那条手臂骨骼硬朗,道道青筋明显,二人一路走出荣正街范围。
一个驼背独臂的老者挑着两大袋子货物,经过一条黑暗逼仄的小巷,往后街的店家仓库运货,路边门槛上还闲坐着更多等活儿的扁担脚夫。陈瑾以无声的视线掠过那老汉畸形佝偻的背影,两道=浓眉簇出不忍之情,脚底却又疾步想要离开这块光怪陆离的地方。若不是看在小吃摊物美价廉,能让他负担起这样一次平民廉价的约会,他才不想再进这条大街!
陈瑾都走出去了却又停住,嘴角抖出几分阴晴不定的情绪,回追上去将刚才吃面找的十几块钱塞给那老驼子,“你刚才兜里掉钱了”,然后在对方诧异的灰白色目光中迅速搂着齐雁轩转弯离开。
陈瑾吹着夜风自嘲道:“这月的杂费宿舍费和各种苛捐杂税交完,零花钱他妈的也差不多了,下半个月的每天伙食就是在宿舍六层楼顶上喝风了!”
齐雁轩丝毫不介意二人家庭经济基础的断崖式差距:“你用我的呗!你每天下课吃饭时间,在楼下等我一起。”
陈瑾调开视线,冷笑道:“小时候花你爸的钱,你爸养着我,现在我都这么大了,我再花你钱,让你养着我?……我也太他妈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