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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公子拾枪离开时,背影仍维持着一身倨傲骄矜,强撑着他的霸道和体面,绝不轻易低头。
严小刀踱过林间密叶,沉默着捡拾他的柳叶刀。他的心思也像这一层层堆积的潮湿的落叶,叠落着许多重的困惑,沉甸甸的,此时踩上去都发出“咯吱咯吱”不安的颤动。
手机又响,他这才接起电话,发现漏掉峰峰这么多趟呼叫。
至于么,老巢还能被人端了?
杨喜峰汇报:“老大您快回来,凌先生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严小刀一开始没听懂那落在“走”字的重音:“他走什么了?”
杨喜峰这颗瞻前不顾后的脑袋瓜,传话报讯也是尽力了,其实一字双关:“大哥,凌先生刚才放了两枪把姓游的打跑啦,然后现在,他真的走了。”
严小刀的心一沉到底,掉入林间一望无际的苍茫:“……他走哪去了?”
早已预料这样的结局,事到临头仍然难受得他深深哽咽了一下,几乎无法自持。
凌河甚至不打算与他告别,特意选他不在家时离开。
如果昨夜那个吻,能算是告别……
杨喜峰道:“他就是离开了,他自己走着出去的!大哥您不拦着吗?您真要放他走吗?”
……
那时,凌河打了一通电话,十分简短只讲两三句话,好像凌总吩咐手底下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两个字就能传情达意。凌河自己缓步迈出大门,离开严小刀家。
头一次正大光明站在这一方清澈透亮的天空下,以别墅为背景,头顶青天白日,眼望前院如茵绿草与热烈怒放的大杜鹃花,美好的时光点点滴滴都逡巡羁绊着脚步,回忆如影随形。阳光打在凌河宽肩窄腰与一双长腿组成的背影上,镀上一层金属的边缘,让背影更加修长而锋利。在那雕塑般的美感之上,却呈现出一种与周围美妙景致对比强烈的遗世独立与孤独寂寞感。
两个人才暖,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