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队,您认识那俩人吗?”年轻警员随口问道。
“嗯……我看着,好像认识。”薛谦咬着烟说。
他猛醒过来,将屁股下面的椅子飞速旋转一百八十度,吩咐手下:“去去去赶快给机场出入境咱们的人打电话,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截住,不能出境!但也别抓得太狠哈,下手温柔点,先把人给我留住。”
“截谁啊?这俩人谁?”底下小兵还没来得及查车牌、走访证人和对比照片呢,一宿都没睡。
视频中的女士踢开车门冲出来!高跟鞋一脚崴泥坑里了,女人以慢镜头的频率和滑稽可笑的动作挣扎了几下,仍然不可挽救颓势地坐进泥沼中。这位姑奶奶顽强地爬起,顶着一身烂泥和草屑,危难关头仍没有放下雍容华贵的豪门大太太气度。即便那身羊驼绒大衣早已浑身已污秽不堪,女掌门人的风度气势绝不能减……
而那男人,关键时刻化出原形,心理城墙的坚固度明显不如女士,还死赖在车里不愿下去。这人不断踩油门试图将宝车弄出泥坑,不知是否因对车辆性能不够熟悉,与烂泥撕扯了数个回合最终失败。一个男人,最忌讳当舍不舍而优柔寡断啊。
男的下车,从监控中都看得到,衣服上有一片血迹,脚下行走路线犹如陷入癫狂,头发乱得像一丛被雷劈出来的荒草,下一刻就快要原地爆炸自燃了。
薛谦呼出一口烟圈,眯着眼说:“我在网上产经新闻版块看过照片,本市知名优秀企业家的介绍——就那种花钱雇人生拼硬凑的软文——这好像是简约地产集团的那位女老总吧,号称咱本地商界标杆式的传奇女强人!还是开豪车的,基本就是她没跑了……这种人出了事肯定先琢磨跑出境外,在机场把人给我截住!”
机场国际航线登机口附近,一个高个子移动标靶绕着迂回的路线蹭向某一趟去往欧洲航班的登机口。
这人包裹得好像身上携带了百八十种致命细菌病毒,全身上下能捂住扎紧的地方全副武装着,口罩厚得恨不能把自个儿憋死,也不敢让周围人透过一丝丝缝隙辨认出他模样。
他肩上还扛着一只大号登山包,手里拖着行李箱,名牌皮包手袋和箱包全部不敢带了,也没有助理和小秘帮着拎包,这一身淋漓的大汗全都闷在薄厚数层衣服里面自产自销,生生给他蒸出一个桑拿效果,都快虚脱了!
旁边座位上是两名其貌不扬的年轻女学生。女学生A瞟了一眼,拿笔杆子一点:“你觉得那人是谁?今天有人登这趟航班吗?”
女学生B翻看手里密密麻麻记录详细的近两周各路明星航班信息资料汇总,摇摇头:“没有这班,这人谁啊?不是咱们要等的人。”
女学生A很御姐地抖肩哼了一句:“不是明星他穿成这样干吗?浪费咱们注意力,神经病!”
包裹得如同丧尸的男子尾随在登机队伍里,这时两名出入境公安及数名便衣从四周悄悄接近,围成松散的包围圈。一名警员礼貌但很有威慑力地点了下头:“先生,您护照证件看一下。”
透过黑色宽边墨镜,那名丧尸眼神明显迟疑,还是掏出了护照,却在警员低头查看护照时手抖了。
“这是您照片吗?麻烦您把脸上墨镜口罩呼吸器什么的摘下来。”警员唇边甩出一丝无奈的冷笑,这家伙裹得忒么跟要进毒气室似的,还嫌目标不够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