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是我啊,还在船上吗?”电话里是那个一如既往低沉妩媚的男音。
严小刀淡淡地说:“嗯,你有事?”
“没什么事,我怕你有事,看你用不用我帮忙啊?呵,小刀,这趟辛苦你了,靠岸时我可以去码头接你啊。”每一句话都带着此人很经典且动听的颤式尾音,听声音严小刀都能脑补出这人的德性,一副瘦长英俊的瓜子脸,戴副金丝眼镜,西装香水不离身,发胶发蜡不离头,每次露面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帅”的自恋装逼模样,膈应透了。
“不必接了,忙你的吧。”严小刀说。
“我不忙,我就忙这件事,这事就是戚爷的大事。我接到你们,你尽管放心把货交到我手上,你就轻松回家歇着,小刀?”电话里隐隐还能听到指甲锉发出的摩擦声。此人兜里一副瑞士进口的指甲钳套装,永远没完没了地修他那一双金贵完美的手指甲!
电话里的人,就是那位鼎鼎大名让游家老小子也很忌惮的“百手”裴逸。
“谢你好意,我心领了但用不着,我会带着货去见戚爷。”严小刀话锋一转,“裴哥是不是纯粹想来‘碧海云端’消遣?你没接这趟活儿真是可惜了,我觉得这地方特别适合你来。”
“呵呵,是吗?”裴逸笑得暧昧婉转。
“这船上都是一群美貌绝伦、倾城绝色、谄媚逢迎、笑里藏刀、还阴不阴阳不阳的善男信女衣冠禽兽,应该有不少人合你捕食打猎的口味,都是活的带血,你可以一试。”严小刀说。
“哈哈哈哈……”裴逸在电话另一头大笑,笑得凌河都听见了。
“小刀,你真了解哥的口味。好吧,你自己当心点多保重,禽兽的事咱哥俩见面再交流探讨啊——”裴逸笑吟吟地卷了个尾音。
严小刀被膈应得,隔着西装后脊梁抖了一下。
在一旁明着偷听的凌河笑得一手托腮,正二八经给严小刀竖了个拇指,这几天口才见长啊严总,我这师傅教得好!
裴逸一个电话让严小刀没再犹豫。
或许就是对方那句“把人交我手上你就回家歇着吧”深深刺激了他,保护欲混合了占有欲的复杂情绪让严小刀眼底射出愠怒的猩红色。裴逸是戚爷支来的人马,还是自带干粮跑来搅局的?
严小刀靠在吧台前,沉默冥思足有十分钟,然后看了一眼墙上大钟。
他没有理会坐在台阶上的凌河,径直走入洗手间,反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