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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视狼顾 玄笺 5600 字 3个月前

暗恋算恋爱吗?

在不同的人处有着不同的判定标准。

林阅微大可以将这件事轻轻揭过,认定暗恋不是恋爱,但是她无法过心里这关。她确实在顾砚秋之前喜欢过别的人,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姓甚名谁,但是对方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心动。如果不是对方对她态度实在冷淡,除了游戏外界限清晰,泾渭分明,甚至在她试图靠近的时候果断地远离,现在她纠缠不清的人可能是另一个人了。

也许在见面之后那个人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但人生没有那么多也许。

那是她的过去,她不需要隐瞒,也不屑于隐瞒。

顾砚秋从前没有问过她,她因为和对方认识的途经稍微显得那么一点点中二,便没有主动交代。再说了,谁会没事在现女友面前提前任。

这其中就产生了一个误会:顾砚秋是初恋,而林阅微从来没有说过她不是初恋,顾砚秋便默认对方也是,所以突然听闻这件事,不可谓不震惊以至于恼怒。

“不是。”

气氛在林阅微说出这句话后降到了冰点。

时间有几秒钟是凝滞不动的,然后顾砚秋放开按着方小哥手腕的手,垂了垂眸,轻松地笑了一下:“好了,可以继续了。”

方小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他目光在林阅微和顾砚秋身上打转,冷不丁挨了江丛碧伸长胳膊从后扬过来的一掌:“快开始啊,愣着干什么?”

方小哥察言观色,朝其他友人使了个眼色,对面两个人挪出个空位来,方小哥起身,瑟瑟发抖地远离了风暴中心。

林阅微主动往顾砚秋那边坐了一些,和她肩膀挨着肩膀,没有事先坦白这件事,算起来绝大部分是自己的错。

顾砚秋没躲,反而朝她靠近了一点,握紧了她的手。

林阅微有些意外,旋即反握住她。顾砚秋的手很凉,林阅微以为她是冷,问方小哥要了条毯子,盖在她腿上。

方小哥补救之心切切,立刻夸张道:“虐狗了虐狗了。”

其余人纷纷附和。

林阅微:“去。”

气氛仿佛缓和了一些。

林阅微偏头看了顾砚秋一眼,顾砚秋表情平静,不知道是真的平静还是佯装的平静,她微微皱起眉头来。

掷骰子轮到了林阅微,林阅微扔了两个二一个六,安全过关,顾砚秋则是再次衰神附体,掷出了一个三两个一,位列最末。

林阅微抢先将惩罚的那杯酒替顾砚秋喝了。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这次最高点数的是江丛碧,江丛碧遵循惯例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大冒险。”顾砚秋选择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手指勾了勾耳后的长发,露出一个笑容来。

“哦?”江丛碧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道,“大冒险啊。”

她看了看林阅微,嘴角挑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要不就……”

林阅微:“我反对。”

江丛碧:“反对无效。”

顾砚秋安抚林阅微说:“没事。”

林阅微望向江丛碧的眸光暗含警告,江丛碧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江丛碧沉吟道:“罚个最简单的,嘴对嘴吃巧克力棒?就你们俩吧。”

方小哥不知从哪变出来了道具,拆开了一袋巧克力棒,往桌上一摊:“吃多少根啊?”

江丛碧:“三根吧。”

顾砚秋从小袋里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含住一端,逐渐靠近林阅微。林阅微自然配合她叼了上去,一截一截地咬下来,吃进嘴里。

林阅微的目光不经意对上顾砚秋的眼神。

顾砚秋的眼睛漆黑澄澈,仿佛有星星。

时间仿佛回到了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在婚礼上彼此撩起头纱那一眼的惊艳。

巧克力棒到了头,两人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在一起,没有分开。

林阅微心脏猛地重跳了一下,她攥紧了顾砚秋的手,突然朝前倾身,顾砚秋立刻回应了她,并且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然后手掌用力地扣压着她的背,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二人吻得天崩地裂,极尽缠绵。

场面失了控。

几位好友面面相觑,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在面对眼前这幅场景时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

分开时,两人的喘息都难以平复,深深地望进彼此的眼睛里。

心里的感情满得快要溢出来,和她们刚刚确认恋爱关系的那一天一样热烈。

林阅微下巴枕在顾砚秋肩膀上,一歪头,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轻轻地道:“我爱你。”

顾砚秋微微笑起来,耳朵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江丛碧看差不多了,出声打断道:“为了节约时间,剩下两根就算了。游戏继续。”

林阅微坐回原位,和身旁的顾砚秋对视一眼,笑意更深。

江丛碧目光里透出一点欣慰,很快敛去,继续摇骰子。

每个人都有问到的机会,顾砚秋和林阅微后来同样被问到过,一概选的真心话,气氛趋于正常,又酒酣胸胆,方小哥大胆放开地问有颜色的问题,问得林阅微在备忘录上疯狂记仇。

玩到了晚上十一点,几个人喝得东倒西歪,扒着桌子不放,开始口齿不清了,才宣告这次party圆满结束。

林阅微和顾砚秋明天要赶飞机去国外,是最早走的,会所里有专门的司机,司机将她们送回林宅。

林阅微酒量不如顾砚秋,顾砚秋的酒又都是她喝的,在包厢里还能勉强控制自己不做出失礼的事情,一到两人独处,就现了原形。

倒不撒酒疯,就是一劲儿地喊“晕”,她躺在顾砚秋腿上,抓着顾砚秋的手往她脸上摸:“我烫不烫?”

顾砚秋摸她脑门:“……不烫。”

“烫!”林阅微不容辩驳道。

“好好好,烫。”

醉眼朦胧的林阅微满意地笑,握着顾砚秋手腕把她手盖在自己脸上,挡着亮光似的,合上了眼睛,喃喃道:“到家叫我。”

“嗯。”顾砚秋将她一边身体兜住了,免得她乱动摔下去。

顾砚秋捋着林阅微落在一旁的长发,眯着眼睛,怅然地看向窗外飞掠的景色。

林阅微有过去,很正常,她长得这么好,还是富家子弟,是她之前没有问过,才以为林阅微和自己一样。刚刚冲动之下太失礼了,当众下了林阅微的面子,等她醒过来道个歉吧。

顾砚秋思绪越飘越远。

不知道她过去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要不是林阅微和她结了婚,她们俩应该不可能的吧。林阅微需要一个把她捧在手上的百依百顺的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喜欢胡思乱想动不动和她针锋相对,还需要她反过来委曲求全的人。

顾砚秋想:唉。

林阅微半梦半醒被她顺毛顺得很舒服,忍不住贴近了一点,顾砚秋低头看她,放开遮住她脸颊的手,拨开了额前的头发,目光温柔。

林阅微身体悬空的那瞬醒了过来,顾砚秋看她熟睡,遂打算将她抱下来,却在刚出车门的时候对上了林阅微睁开的眼睛。

林阅微拍拍她的右肩,顾砚秋便把她放下来:“酒醒了?”

林阅微按了按太阳穴:“醒了,有点头疼。”她又要去揉眼睛。

“不卫生。”顾砚秋拉下她手,说:“回去我再给你煮点醒酒汤,晚上早点睡。”

林阅微双手环住她脖子,亲了她一下,仰着脸看她,笑眼弯弯:“你真好。”

她平时不会做这样的动作,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泼,约莫还是有点醉。顾砚秋就着这样的姿势,半搂半抱着她进了家门。

冉青青女士已经睡了,但客厅里留着灯。

顾砚秋开了玄关的顶灯,弯腰换了鞋,替靠在鞋柜上动作迟钝的林阅微也换上了棉拖,除去两人大衣,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自己拿了食材去厨房做醒酒汤。

顾砚秋挽起袖口,在清水下将黄豆芽洗净沥干,慢条斯理地取出菜刀和砧板,将蒜瓣和葱白切成碎花。

她在锅里倒入凉水,拧开燃气开关,幽蓝色的火苗窜出来。

腕上绕了两圈的佛珠被解下来,一颗一颗地抠颗过去,打发时间。

没多久,锅上开始冒出蒸汽,烧开的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顾砚秋一只手将锅盖揭开,放入豆芽、蒜粒,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撑在流理台上,朝门口看去。

林阅微眨眨眼睛:“你好哇,你是田螺姑娘吗?”

顾砚秋笑了下,林阅微迈步进去,站在她跟前,她们俩身高没差多少,是以视线几乎持平。

顾砚秋偏头看了看锅,才看向她,问:“怎么了?”

林阅微说:“你觉不觉得这幅场景有点熟悉?”

“熟悉?”顾砚秋回忆着。

林阅微提醒她:“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晚上。”

顾砚秋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

结婚的第一天晚上,顾砚秋也给她煮了醒酒茶,当时……

林阅微突然狡黠一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想不想知道?”

顾砚秋笑道:“什么秘密?”

林阅微两只手都背在身后,身体晃了一下,得意道:“结婚那天我喝的是水,一滴酒都没有沾。”

“哦。”顾砚秋扬眉,“我知道。”

“你知道?”林阅微惊讶。

“我闻到你杯子里没有酒味。”

“那你还给我煮醒酒汤?”

顾砚秋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一个歪头,笑说:“你猜。”

“喂。”林阅微叫住去看火候的顾砚秋,顾砚秋背对着她:“很好猜的。”

林阅微低头思索,不是她自恋,只是回忆起来那副情景,除了某个原因似乎也没别的了。

林阅微一步一步蹭过来,从后面抱住顾砚秋:“你那时候就对我有想法了?”

“差不多吧。”顾砚秋“唔”了声,语气随性。

林阅微不满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顾砚秋一只手揭开锅盖,往里放了点调料,换了长勺搅拌着,挑了挑眉,说:“一见钟情?”

林阅微轻嗤道:“人家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