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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视狼顾 玄笺 6497 字 3个月前

林阅微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顾砚秋凑近去听,都是些不成文的字。

“顾……”睡梦中的林阅微砸吧了一下嘴,脸朝她这边蹭了蹭。

顾砚秋缓缓躺了回来,合上眼睛。

几乎一夜无眠,快天明才稍稍眯了一会儿。

和朋友的聚会约在下午,林阅微没设闹钟,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确认顾砚秋还在熟睡,她眯缝着眼睛把手机从枕下掏了出来——昨晚上为了避免顾砚秋注意到她的手机,她都不敢后来再放到床头柜上。

打开微信,果然收到了屈雪松的一连串消息。

【屈老师:???】

【屈老师:哈哈哈哈你什么?】

【屈老师:为什么挂我电话?】

【屈老师:????】

最后是一条凌晨三点的,约莫是屈雪松的睡觉时间:【屈老师:林大牌?】

林阅微差点魂飞魄散,忙不迭解释。

先说她是被妈妈突然叫走去做事了,手机放在房间,电话她不知情,是她的猫调皮挂断了,再回来她累成狗,完全不记得还在聊天这回事,就差给屈雪松跪下来磕头认错了。

屈雪松睡得晚,起得早,过了几分钟便回过来:【哦】

林阅微再怎么给她发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屈雪松应该是生气了。

也是,人家大半夜春晚散场就和她聊天,没多久就话说一半消失,非常无礼不说,连电话都挂断,换林阅微是屈雪松,她也生气。何况屈雪松还帮过她,自己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林阅微伸指苦恼地按了按眉心,琢磨着要买个什么礼物才能赔罪。

更要命的是这个礼物还得背着顾砚秋买,一旦让她知道,不知道这缸老陈醋还要炸多少次。

林阅微想到了江丛碧。

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去了隔壁房间,一通电话把江丛碧从温暖的被窝里叫了起来。

“喂。”她压低声音,一只手挡在嘴前。

江丛碧小女朋友回家了,自个儿独守空房,打游戏打到了凌晨三点,现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听见林阅微这接头暗号似的语气,立马扬起嗓子,道:“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林阅微对上。

江丛碧:“回答正确,有什么事儿啊?聚会不是下午么,你现在就骚扰我干什么呀?”

林阅微鬼鬼祟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家,做的还是正经事情,为什么要鬼鬼祟祟,总之还是低着声音说:“一般女人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江丛碧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回答:“房子车子票子,男女通杀。”

林阅微:“不是这种,是那种送人的礼物,买什么。”

江丛碧翻了个身,呈大字躺着,手拿着酸,索性把手机开了扬声器:“送女人啊?”

“对。”

“不得了,你还会送对象礼物了啊?情商见长啊看着。”江丛碧在心里感慨后生可畏,上回还跟这儿取经,连声好话都扭扭捏捏不肯说,现在都筹谋上礼物了。

“不是。”林阅微心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绕到顾砚秋身上去了,“我没事送她礼物干什么,我就是最好的礼物,有我还不够吗,我也不用她送什么礼物,好好的不吵架就成。”

江丛碧:“狗粮,拒绝。”

林阅微得意地哼哼了两声,绕回正题:“我是要给一个姐姐送礼物,有点小事惹她生气了。”

江丛碧:“姐姐?大多少啊?”

林阅微:“九岁吧,好像是。”

江丛碧:“你上哪儿认识这么大的姐姐去?咱圈子有这么大个人吗?”

林阅微:“不是咱圈子的。”

“哦……”江丛碧拖长了声音,道,“我就特服你一点,能认识一堆跟咱没有一点交集的人,就说那医生吧,四十多岁一老爷们,你就去看个病,就成了忘年交,可还行?对了,你那个玩桥牌的……”

林阅微笑容渐渐僵硬,说:“不要提这个了,我已经不玩牌了。”

“怎么?”

“没空。”

“好的吧,我说怎么好久没听你提过了,不玩了最好。”江丛碧抓过手机,在提醒事项里写了一排字:给大姐姐挑礼物。然后说,“ok了,我记下了,你礼物什么时候要?”

林阅微答:“越快越好吧,算了,还是不着急,一个礼拜时间,等我回国。”她明天要出去玩,拿了礼物也没法儿送,送礼物还是当面比较好。

江丛碧:“哦了,不过我觉得有的形式还是需要的。”

林阅微:“什么形式?”

江丛碧:“比如送个小礼物什么的,在特殊的日子给恋人制造惊喜。”

林阅微对此不置可否,她从小就不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自己生日十次有八次都不记得,定下某个日子专门去做某些事,在她看来挺局限的。想吃蛋糕就买,不用管是不是生日,想送花就送,也不用管是不是情人节。不是有句话说,相爱的人每一天都是情人节么。

她觉得顾砚秋大概和她是同类人,去年生日……不对,去年顾砚秋生日她们俩还没领证……不过后来印象里她们也没过过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她怕顾砚秋醒了,解决完了正事赶着回去:“再说吧。”

江丛碧:“喂?”

林阅微:“拜拜。”

匆匆就挂了。

江丛碧一手支着脸颊,望着已经变成的电话,牵起唇角笑了笑:仿佛看到一个直男在谈恋爱,真是有意思。

林阅微回去的时候顾砚秋还没醒,因为房间和被子太暖和脸上熏出淡淡的红晕,林阅微看了她一会儿,在床前弯下腰,亲着她的脸颊和嘴唇。

顾砚秋被吻得睫毛微颤,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搂住了林阅微的脖子。

林阅微顺势将她抱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问:“要起床吗?”

“几点了?”顾砚秋半梦半醒地呢喃。

“九点五十。”林阅微看了眼手机时间。

顾砚秋没说话,手松开她直接倒了回去。

林阅微失笑,给她掖好被角,自行洗漱完毕下楼觅食。

冉青青一见她就饶有兴致地“哟”了声,她腿上的白猫薛定谔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跑了林阅微脚下,然后一屁股坐下——薛定谔最近和林阅微玩得挺好,亲近她。

林阅微一看薛定谔不复轻盈的步伐,蹲下来把薛定谔抱了起来,重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啧道:“妈,你不能再喂它吃那么多了,你看看它这体重,都快得三高了。”

林阅微捏了捏薛定谔软绵绵的肚子,以前猫毛的触感大于肉,现在手摸上去全是软乎的肉。林阅微抱着猫上下抖了抖,它肚子上的赘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薛定谔可怜巴巴的:“喵……”

林阅微看着它皱起来挤成一团的五官,已经完全失去了美感:“……”

刚打算为薛定谔辩解它并不胖的冉青青,看到这层层叠叠的肉也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是打算等过完年,顾砚秋回到她们俩的家里,再给薛定谔减肥的,但是薛定谔的体重增长太快了,一天一个样,怕是到一个星期以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雪球了。颜值暴跌不说,最重要的是肥胖对身体不好,无论是人是猫。

“果然奶奶就是会溺爱孩子。”林阅微把薛定谔放下,催促它,“快,跑两步,再不减肥没有母猫看得上你了。”

冉青青听着不对:“它不是母的吗?”

林阅微:“对啊,所以要对象要找个女猫。”

冉青青:“行吧,随了你俩了。”

薛定谔岿然不动。

林阅微用脚兜着薛定谔的小肚子,推着它往前走,薛定谔往下一趴,整个猫身体重量都压在了林阅微脚背上,林阅微第二下居然没能抬动脚。

林阅微:“嘿。”她就不信了。

林阅微蹲下来,冲着薛定谔“啊”了一声,薛定谔耳朵竖了竖,咬定拖鞋不放松,无动于衷。

林阅微连逗猫棒都拿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让薛定谔挪一下。

冉青青搓了搓手,说:“我来试试。”

林阅微费力地把脚从薛定谔肚子下抽出来,冉青青上了。冉青青坐下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给薛定谔念起了《地藏经》。

十几分钟过去了,薛定谔蹲累了,活动了一下四肢,两人大喜过望,冉青青说:“你看有用吧,菩萨连猫都有办法治。”

薛定谔又趴下去了,这回更绝,它侧躺下来,蔚蓝色的眼珠合上之前,淡然无波扫了一眼面前的奶奶和妈妈,仿佛在嘲笑她们的不自量力。

薛定谔就地睡了。

林阅微&冉青青:“……”

顾砚秋睡醒下楼见到的就是两人对着一猫一筹莫展的样子,好奇地笑了下:“怎么了这是?”

林阅微发愁地说:“给薛定谔减肥。”

冉青青接上:“但是它根本不动唤。”

林阅微叹气:“你看都胖成什么样了。”

冉青青也叹气:“这样吃下去真要成猪了。”

顾砚秋低头,目光落在不远处闭着眼睛假寐的薛定谔身上,唇角勾了勾,踱步过去。

薛定谔没睡着,只是用睡着来抵御愚蠢的人类来迫使它减肥的行动,它本能感受到一股针对它的寒气,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玩偶拖鞋的脚。

再往上……

薛定谔浑身的毛抖了一下,声音温软地“喵”了一声,要多粘人有多粘人地在顾砚秋脚踝处蹭着。

林阅微和冉青青大跌眼镜,平时薛定谔虽然也乖,但什么时候见过它这般谄媚的样子。

顾砚秋脚尖轻轻碰了一下薛定谔的肚子,淡淡道:“跑步。”

薛定谔“喵”得更起劲了,更试图沿着顾砚秋的脚踝往上爬,整只猫都攀附在顾砚秋腿上卖萌。但可惜天不遂猫愿,顾砚秋无情地抽回了脚,眼神更冷了两分:“跑步。”

薛定谔在地毯上撒泼打滚,“喵”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它跑步就跟要了它的命似的。

顾砚秋似乎耐心耗尽,直接将薛定谔一只手抱了起来,往大门口走去,林阅微和冉青青连忙跟上。

顾砚秋换了双鞋,将薛定谔直接放到了门前的院子里,离大门十来米的距离。院子里是没有暖气的,薛定谔一只猫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跟在顾砚秋后面往家门跑。

顾砚秋让开位置,让它进来,薛定谔伸舌头舔了舔身上沾上细雨的毛。

顾砚秋:“跑步。”

薛定谔不动,蓝幽幽的眼睛望着她。

顾砚秋不废话,又把薛定谔抱起来,往门外走,薛定谔炸了毛,从她怀里跳下来,绕着客厅满场跳上跳下跑起了圈。

顾砚秋等它跑完一圈就给它摸摸头,薛定谔完全没有享受的样子,敢怒不敢言,认命地锻炼身体。

顾砚秋去洗手,林阅微的脑袋就跟着绕圈跑的薛定谔转来转去,她回来林阅微的注意力还是全在薛定谔身上,顾砚秋清了清嗓子,坐在她身边,林阅微终于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一下,继续观察薛定谔。

林阅微:“它好聪明啊,说一遍就会。”

顾砚秋坐直了些,给自己揽功,说:“是我调|教得好。”

林阅微目不转睛地看着薛定谔,眼里都是笑:“是是是,可是它也很聪明啊。”

顾砚秋不满:“你们就使唤不动它。”

林阅微转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

顾砚秋抿了抿唇。

林阅微挑眉:“想要什么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