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海“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虽然对“爱人”这个备注有点吃惊,但罗一海并没生气。
醉酒的那个晚上,他仿佛窥见了岳巍然的内心:对自己并非简单的喜不喜欢,而是想要同自己发展一段仅有彼此、超越其他人的亲密关系——与性别有关,却没有那么有关了。
那自己对岳巍然呢?
罗一海觉得,从说得清到说不清了。
他拒绝岳巍然的理由就只有“我是直男,我不喜欢男人”,可内心深处又总是有一个声音说“岳巍然不是别的男人”。
他躺在岳巍然身边看他熟睡的时候,想的不是“我可以走了”,而是“我就在这儿你好好睡吧”。他甚至想,如果岳巍然清醒过来,想要再吻他一次的话,他或许也不会反对。
只要别像上次那样,愤怒,粗暴,毫不美妙。
罗一海突然惊觉:都说自己心软,难道已经心软到这个程度了吗?
他真的很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对岳巍然的感情,最好一二三四罗列出来,看看是哪种心疼,哪种喜欢,哪种放不下,哪种信得过,跟罗家兄弟之间、朋友之间哪里一样,哪里不一样,最后再来一段总结“综上所述”,看看到底属于哪一种哪一类,要怎么处理才是最优解?
可他做不到,这些情感交错在一起,让罗一海的脑子都混乱了。
他捏了下岳巍然的后脖颈,轻声地骂:小屁孩,我这一辈子都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事,你再给我点时间吧。
罗三江搭周末的高铁回来,还带来了惊人的消息:罗二河离婚了。
就知道罗一海要心急火燎地打电话来问,罗二河语气淡定地说:我就是让三江回去告诉你们的。回来之前我就打定主意了,怕大哥着急就没说。
上次给罗一海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打包扔东西。
房子是自己婚前买的,一下子让丈夫搬走婆家未必能同意,所以罗二河才特意带着罗三江回去给自己撑场面。罗三江本来准备打一场硬仗,没想到这个姐夫磨叽两天也就答应了。
等办完手续分完家罗三江才知道,罗二河怀孕的时候丈夫可能就外遇了——只说是可能,因为罗二河从来没细究过:偶尔打来不知名的电话、丈夫手机上的暧昧短信和一门之隔背着她聊天的内容,她都一直在装糊涂,不愿意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