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容易的!”杨橄榄说,“那个工作室的老大原本是在法国比较有名的香水工厂工作的。后来因为嫌公司条条框框太多,自己跳出来回国开工作室了。她的手艺挺好的,是个好的‘鼻子’,就是没什么门路。我就想着帮她铺铺路。”
刘易斯笑了:“你自身都难保呢,还打算帮助小创业者?”
“啧,正正是自身难保,才要抱团取暖呀。”杨橄榄闷了一口酒,苦闷中挤出一个笑容,“就像沙漠的行人,互相帮助才能到达绿洲呀!”
刘易斯打量了一下杨橄榄。
杨橄榄被刘易斯打量得不自在,问:“怎么?觉得我帅?”
“是有点。”刘易斯微微一笑。
杨橄榄反而有些忸怩了,只道:“那不如你也帮帮忙?好歹你也是做奢侈品的,可能能够给很多建议呢?”
“我正有此意。”刘易斯忽然说道。
“什么?”杨橄榄像是没听清楚一样,“你说真的?”
刘易斯看着杯里空掉了的酒液,笑笑,说:“我想知道一般人是怎么做人做事的。”
杨橄榄也笑了,说:“你这话是皇帝想微服出巡、体会一下民间疾苦的意思么?”
“你要这么想,”刘易斯耸耸肩,“我也没有办法。”
杨橄榄听到这个刘家少爷肯帮自己,也不在乎他什么动机了,便开开心心地说:“没关系,管你什么原因呢!这杯我敬你!”
杨橄榄和刘易斯也聊得火热,最后也约定了,找时间和刘易斯去拜会香水工作室的人。
刘易斯回到了家里,沉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刘易斯喝了杯冰水,见老爷子在阳台里没精打采的。老刘就这样,坐在阳台边上,看着笼里的鹦鹉。这鹦鹉相当名贵,模样也美丽,有着刀锋一样的羽冠和长喙,浑身毛色暗沉,唯独脸颊两圈胭脂红,活泼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的,老爷子却坐在藤椅上动也不动。
“爸,”刘易斯唤他一声,“怎么在发呆?”
老爷子淡淡看刘易斯一眼,笑道:“没事,今天起早了,也不知道干什么。退休之后就是这么无聊。”
老刘的语气中含着难以察觉的怨气。
刘易斯却察觉了。
他保持笑容:“爸,既然退休了,就好好享受人生。”
老刘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当然,我还等着喝你的媳妇儿茶。”
刘易斯知道老刘的意思,便淡淡一笑:“您又忘了,同性婚姻不兴这些!”
“同性!”老刘前一秒还是很平静的,这一秒就暴怒起来,“你这个畜生!”
尽管从小到大已看惯了父亲的喜怒无常,老刘突然这样口出恶言,还是让刘易斯有些惊讶——和伤心的。
“老爸……”刘易斯用力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我先去上班了。”
说完,刘易斯转身便要走。
老刘显然无法接受自己掌控不住家人这一个事实,立时站了起身:“你去上什么班?别人上班都是挣钱的,偏偏你就是亏钱的!我看你做什么CEO?你就不是这块料!还不如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在家里集团坐办公室啥也不干,一年下来也有一百几十万呢,也好过这样奔波劳碌还亏钱亏个没完没了的!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
刘易斯微微侧过脸,仍是微笑:“谢谢提点,我会努力的。”说完,刘易斯便离开了室内,到车库取车。
坐在软皮的椅子上时,刘易斯精神一阵恍惚。
事实上,刚刚老刘的话是刺伤了他的。
因为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