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骁拎着塑料袋连鞋都来不及换几步蹿进卧室,直到看见床上拱起那一小坨依旧安在,这才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儿。
他是真怕下楼的功夫某人一旦苏醒认清了事实直接羞愧难当跟二十八楼跳下去。
结果证明,丫多虑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某人可能更希望跳下去的是顾骁。
将东西随手放在床边儿,顾骁坐下来盯着许沐后脑勺儿一阵发怔,到底,到底还是狠不下心离开。
如果说自个儿和许沐上床完全没有报复的因素那是肯定……不可能的,顾骁也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火气上来的时候向来一副为所欲为的架势,何况他当时认准了许沐和关玥之间绝对发生了自个儿没法接受的事,整颗心都叫嚣着烦闷不已,于是在对方脱口而出的表白过后小同志彻底没了耐性,像是要急于证明什么一样,压下心里汹涌的不安,就那么把许沐给拖上了贼船。
吃得干干净净。
皱起眉,顾骁无意识地一抬手,触到许沐露在外面削瘦的肩膀,上面的痕迹竟然莫名其妙刺眼,愣了两秒,向上掖了掖被角儿。他其实知道自个儿做错了,跟药店买药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许沐的话,细数起来,竟然真的跟以往很多事情相契合,那些曾经被自个儿忽略的或者误会的,又或者摸不着头绪的,如今,惊人的明朗化。
也许关玥说得对,全世界都看得出来许沐喜欢自个儿,唯独自个儿像个傻子一样只当那是哥们儿情深。
这回倒好,合着是更深了一步,都深到床上来了。
叹口气,顾骁挠挠脑袋,想起之前林郁扬的叮嘱,狼爪一路向下掀开被单——
“x,干什么你——嘶”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顾骁一跳,激灵着抬起头,许沐正呲着小牙一脸警觉地盯着他。
“……”做贼心虚般猛地抽回手,呆滞几秒,顾骁嘴一撇,“醒了也不吭一声,吓唬谁呢?”
许沐却不说话,继续瞪着对方怎么放怎么不自在的两只狼爪。
干咳一声,顾骁出乎意料地有些尴尬:“林哥说……你吧……得涂药。”
“滚!”几乎条件反射般瞬间就明白了顾骁的意图所指,许沐青烟儿都冒出来了,“离老子远点儿!x——你脸怎么回事儿?”
这会儿才看清,顾骁左半边脸上挂着细长的一道血痕。
“刚儿往回跑一着急刮路边儿树杈上了,啧啧。”有模有样地解释道,顾骁咧咧嘴,心说老子吃饱了撑得才会告诉丫这是被关玥抽嘴巴时候手上戒指划的。
“来吧,先把药涂了,不然伤口感染你麻烦大了,”再次伸手去扯被单,顾骁跟大妈似的眼睛都不抬一下磨叨着,“到时候发炎了往医院一躺,得,第二天报纸头条还得是你,没准儿还附一照片儿当证据搁上面,举国同看,马赛克都不给打,高清无码,完了俩事儿精爹又得要替天行道惩治咱……”
翻了翻塑料口袋,顾骁跟里面挑出一盒软膏,正拆包装呢,跟前的许沐明显极限了,“吱吱”磨着牙:“滚出去。”
“涂完就滚,”随口接过话茬,顾骁却猛地一扬头,“呦!忘了先清理一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