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上后老卢给每人发了一张志愿表，说是让填写理想的大学，高三生提到这个氛围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骚动，老卢走后前前后后扎成几堆憧憬地讨论纷纷。

学校调查的要上交，霍寻在纸上的空格填了一个学校的名字后就交给了学委，定那么多目标还不如先学好来得实在。从桌箱里抽出作业时一张卡片掉到脚边，这玩意眼生不说，颜色和样式看起来……似乎是女生才会用的那种小贺卡。

霍寻顿了顿，捡起来，这东西就正反两面，写着字的那面恰好正对着。娟秀的字迹，对方似乎不怎么含蓄，第一句话上来就很直白——霍寻，可以认识一下吗？

不可以。霍寻把卡片倒扣放回桌箱里，没往下看，不过只那一眼还是扫到了最下方的名字，确实不认识。

霍寻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跟他表白，小学到初中都跟霍聪在一个班，拜霍聪所赐，各种关于他身世的流言传得满天飞，私立贵族学校班级里大多数人都是富家子弟，没多少人愿意跟霍寻搭话，加上霍寻有时候看起来阴郁又固执，老师也不怎么管。

所以这虽然没让霍寻心里产生什么波动，但其实还是有点迷茫的，应该装作不知道还是明确的拒绝？他没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等到放学霍寻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上了个厕所再回来，那张卡片就到了周遇手里。

周遇坐在霍寻座位上背靠着窗台，看见霍寻从后门进来，夹着卡片的手指朝他晃了晃，一脸似笑非笑。

霍寻皱着眉从周遇手中抽出卡片，放回去，冷声道：“我允许你碰我东西了？”

“我分明连你都碰……”周遇笑了笑，笑得不深稍纵即逝，没了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冷淡，“拿书的时候掉出来的。”

霍寻没说话，过了会才开口：“你认识？”

“五班的嘛，”周遇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悠悠地提醒道，“前两天去吃早餐的时候经过五班，她还跟你搭话来着。”

霍寻回想了下，没记起来有谁跟他搭过话，再说，就算有也不会记得住，他平时不怎么关注女生，感觉穿着校服再扎个马尾，看起来都差不多，班上好几个女生到现在转过头还记不清长什么样。

霍寻没接话，安静了几分钟，听见周遇问：“不知道怎么拒绝？”

一眼就被看穿好没面子，霍寻笔尖顿了顿，侧头看他，“谁跟你说我打算拒绝的？”

“哦，是吗？”周遇挑了挑眉，用轻飘飘的方式说的话却咄咄逼人：“那是打算试试？一封情书而已，这就喜欢女人了？”

“霍寻，你还真是好哄啊。”

“……”霍寻脸色难看起来，“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

两双眼睛沉沉地对视着，双方都没开口，气氛古怪。从看到那张卡片开始周遇说话就阴阳怪气的，这会儿脸色终于也沉了下来，除了因为跳蛋闹过那次，霍寻还没见过他对什么事这么认真。

这是……吃醋？霍寻恍惚地想。

就在霍寻以为周遇又要向上次那样甩脸走人时，周遇忽然凑了过来，脸色还是冷的，话音却轻了，像是引诱一般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你就跟她说……”

霍寻微微偏头试图躲开那份浅浅的呼吸，心里却似乎被蛊惑了，忍着没动，甚至鬼使神差地不由放轻了呼吸，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说下午来学校之前，你的鸡巴在我嘴里射了出来。”

周遇说，“精液还被我吞了。”

“……”

周遇说完退开过近距离，挑着眼要笑不笑地看着霍寻一脸难以吞咽的表情，深处透着略微的茫然，不知怎么，心头那点无名的火就这么灭了。

他起身背对霍寻走出教室，没忍住低头无声地勾了勾唇。

第30章 （下）

周遇的报复心真的很重——霍寻第二天才意识到这一点。

上午课间操结束，因为高三楼的教室要被占用半天，老卢通知下午和晚自习的课取消。消息一出集体沸腾，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把桌箱里的书腾空以后教学楼顿时散空了，场景宛如明天就要高考。

霍寻昨晚失眠，最后两节课直接睡了过去，闹哄哄地动静都没吵醒他，这会儿醒过来一看，教室空荡荡的，只有头顶的电风扇不知疲倦地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看到桌上的草稿本上韦伟留下的一行字，提醒他记得清空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