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的感知远没有他们敏锐,所以天君认为,率军攻打十三重天,利用大杀器将他们全部杀死,神位便成了兜中之物了,这样大肆的开战,会引来什么后果,他们好像全部都疯了一样,一个都没去考虑。
又或者,考虑了,觉得不足为惧。
那么,就打呗。
他们也不怕。
等顾昀析眼底的火莲慢慢地熄了,他才哑着声音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因为你的血。”
余瑶懂了。
他喝了她的血,她是黑莲,所以他眼中也现出黑莲的形状来。
顾昀析又捏上了她的手指,周身的戾气缓缓退却,他一根一根地捏,漫不经心地把玩,雅淡的莲香冲散了脑袋里宛若锥刺的剧痛,他突然直起身,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从侧面看,就像是他伸手抱住了余瑶。
他有些躁,还在为余瑶躲到别人身边披袈裟的事恼火,想了想,声音有些沙沙的哑:“你不喜欢,就不选了,不是什么大事,别闹脾气。”
顾昀析手指尖点着额心处,皱眉,道:“闹得头疼。”
余瑶愣了愣,眼睛弯成两轮小月亮,她咬着气音,凑到顾昀析的耳边,捻线成音,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愉悦:“好,那你不选帝子妃,我也不找道侣,就和以前一样。”
清甜的莲香拂面,顾昀析捏她手指的动作微顿,眼里汹涌的晦色沉沉的蒙了一层雾霭,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狱而出。
真奇怪。
安抚完顾昀析,余瑶心情不错,她跑去和洛河聊了两句,又跑到夏昆跟前,后者见了她,也抱了个拳,声音柔和:“小神女。”
其他几个是知道她的情劫的。
也知道夏昆这号人。
凌洵正在和蒲叶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见此情形,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道:“喏,天道牵的红线。”
蒲叶顿时警觉:“怎么回事?”
凌洵三言两语将整个事情扯了一遍,然后蒲叶就走了,他上上下下将夏昆打量了个遍,然后板着脸对余瑶道:“瑶瑶,你现在还小,不能将心思放在男/女之情上,云烨的事,还没有得到教训?”
提起那个名字,余瑶就要皱眉,她道:“好好的提他干什么?况且,我本来就没想结道侣啊。”
蒲叶狐疑地看了她两眼,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月色下,夏昆脸上的笑容依旧清淡,少年骄傲又温和,也并没有生出任何不满。
小神女是整个十三重天的明珠。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想捧回龙宫,哪有这么好的事?
而且,小神女刚经历了云烨的事,心里肯定对此有阴影,天道赐下这段缘,他已是感激不尽,怎么能够再步步紧逼,奢求更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人的话,一定有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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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倾巢出动,六十万天兵横陈,冲天而起的杀气将云层铰碎,七色的祥光化为如墨一般的纯黑,他们飞快赶往十三重天的西南边门,所到之处,闪电蹿出,蛟龙随行,声势浩大。
天君褪下了天子冠和冕旒,换上了许多万年未曾上身的战袍,他生了一张肃正威严的脸庞,更因为身份地位,发号施令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沉冷意味,蛟龙载着他飞在众军之首。
他心里沉甸甸的。
哪怕抽了阎池的力量,他也还是很担心。
本来就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事,天族的计划,也不该被推得这么前。
都是因为云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不是惦念着锦鲤族的那个惊天大好处,他又怎会花大代价,为他重铸肉身?
再看一眼跟在云存后面,出门游玩一样自得其乐的老四和老五,天君眼皮子跳了跳。
血脉摆在那,不成器就是不成器。
好在,他们天族的嫡天孙,是万年不出的天纵之才。
“浔儿。”天君喊了一声,朝云浔招手。
云浔抿了抿嘴角,纵马追了上去。
“天君。”他在马上抱了下拳。
“等会可有想对上的人?”天君了解他的武痴性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我听说蒲叶也回了十三重天。”
蒲叶,仅次于顾昀析的危险人物。
天君想交给云浔阻拦。
只要,只要他腾出手,将顾昀析重伤,那么,剩下的几个,费些功夫制伏,不会是十分困难的事。
但前提是,在这之前,拖住其他的人,务必让顾昀析独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