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怒,唯鲜血可以平息。
意图谋反啊,多么大的一项罪名啊,陈鸾拿着那薄薄几页纸,手指尖都凉了个彻底。
她不傻,那赵谦不惜潜伏二十年也要血洗国公府,甚至搭上自己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的一条命,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当年的陈申是主审此事的官员吗?
左将军府曾经权极一时,自然知道君王的命令不可违抗,再者左将军到底有没有那样的想法,他作为儿子的难道不清楚吗?若那事是真的,他除了叹一声上天不眷顾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捡回一条命,就应该从此老老实实做人。
江山皇位之争,成王败寇,输的人赌上所有,赢的人自然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可瞧他如今的所作所为,这事便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陈鸾止不住地想,若左将军是被诬陷的,又或者是陈申使了手段冤枉了人家……
简直不敢想。
如今国公府的人死了个干净,上上下下正经的主子十人不到,跟当初枝繁叶茂的左将军府比起来,九牛一毛。
到了后半夜,司马南与南阳王踏着薄雾星光回了府,纪焕坐在那张黄梨木椅上闭目养神,眉宇间震怒与疲惫交织。
陈鸾走过去替他静静地按着额角,一阵桃花香飘然而至,纪焕无比自然地捉了她另一只手握着,抬了眸子道:“方才暗卫来报,在京郊废弃的寺庙里发现了赵谦的踪迹,但尚不确定那处宅子里藏了多少人,是何身份,我没让他们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事陈鸾早有预料,那赵谦隐匿这么多年,手里自然有着一股自己的势力,只是她没有想到,竟这么快就找着了赵谦。
按照她的推想,身上流着国公府血脉的自己,将成为赵谦最后一个目标,在此之前,他一定会藏得极深。
“锦绣郡主可是和赵谦一起的?”半晌后,陈鸾才咬着唇慢腾腾地问。
纪焕沉了面色点头,他抬眸,看着小姑娘那与陈申陈鸢两三分相似的容颜,忍不住极缓极慢地捏了捏她的小指,“鸾鸾。”
陈鸾嗯了一声,见他没有再出声,垂着眼睑问:“怎么了?”
纪焕突然勾了勾唇有些自嘲地笑:“无事,就是突然有些怕。”
陈鸾讶异,前世今生两辈子,头一回听他说怕这个字,他这个人,竟还有怕的东西?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一双漾着秋水的杏眸像是有大雾弥漫,瞧着人的时候,那大雾便被一阵柔风吹散了,再是坚毅的铁石心肠,也要被寸寸涅灭。
纪焕将下巴磕在小姑娘的肩头上,控制着力道,不想叫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怕一个不小心,没有看好你。”
然后又将面对着前世那样的场景。
他眼底闪过压抑不住的深浓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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