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晚的孩子,我弟弟。”
言逸指尖一颤,瞪大眼睛低头看着他:“晚叔不是十年前就已经……”
陆上锦揉了揉脸,颤巍巍地站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脚步蹒跚,连着开了一整天的车没有休息,又突然被晴天霹雳重创了精神,陆上锦十分疲惫,趴在洗手间池子上呕吐,呕到最后都见了血丝。
洗手池的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不住脑海里的嗡鸣,一个鲜活的柔软的小身体在眼前僵硬褪色,陆上锦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自己最爱的父亲把留恋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带走了。
什么都没留给他。
言逸拿着一纸杯温水进来,匆匆扶他起来,让他漱了口,又替他洗了把脸。
陆上锦像醉倒的酒鬼,大半重量都压在言逸身上,紧紧抱着怀里的omega。
“今后我再也看不见他了。”陆上锦哑声说,“他彻底走了,用我的枪,砰。”
他扶着言逸的脸颊,俯身靠近他,言逸清楚地看见他眼球上裹满密集的血丝,极度悲怆的眼神在颤抖,在恐惧,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歇斯底里地痛苦嚎叫无法解脱。
他把言逸搂进怀里。
“言言,我为什么会和陆凛这样的人渣流着相同的血,为什么!”
陆上锦紧咬着牙关,把头埋在言逸颈窝,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都知道了,我们先回家。”言逸轻轻拍着陆上锦的脊背,努力释放信息素来安抚自己受伤的alpha。
他太像受伤的猛兽,舔伤口时不慎流露出眼神中的脆弱无依。
四月将尽,道路两旁的绿植抽枝发芽,偶尔一片柳絮掠过挡风玻璃,温和微风灌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