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军不由得沉默,目光从穆兴河身上收回来的时候,瞥见穆兴河身上穿的睡裤,脚下穿的是凉拖鞋,脚趾头脚面都露在外面,上面还沾着未融化的白雪,可是他浑然不知,看见林冬似乎精神好一些,他在那儿傻笑。
穆兴河这个大傻逼!蒋小军在心里暗暗骂穆兴河,转头看向林冬时,发现林冬也看到了穆兴河的拖鞋和裤子,但是林冬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
蒋小军又看不懂林冬,从向阳诊所出来后,穆兴河继续背着林冬,蒋小军走在两人身后,看着穿着厚厚的林冬趴在穆兴河的身上,他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干脆也不说,就默默地跟在穆兴河的后面。
林冬已经打了针了吃了药了,身上没有那么烫了,穆兴河也就不着急了,背着林冬正常速度朝学校走,温声喊:“冬冬。”
林冬应一声:“嗯。”
“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林冬瓮声瓮气地说。
穆兴河担心地问:“头疼不?”
“不疼了。”
“那就好,刚才吓死我了,你自己发烧你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吗?难受的时候怎么不喊我一声呢?我就在你旁边睡着啊。”穆兴河喋喋不休地说着。
林冬一声不吭,趴在穆兴河的肩头,低眉看着穆兴河埋在雪里的赤裸的双脚,兴河总是对他那么好,从很小的时候,从他想要融入小朋友圈里,跑到兴河跟前问一句“大哥哥,也、也带我玩,带我玩,好吗”开始,不管他是让兴河摔破了额头,还是让兴河挨爸爸的骂,兴河都是对他这么好。
这么好,好的就要击溃他心底最坚实的防线了,他真的再也守不住了,他心疼兴河,他真的特别心疼兴河,心疼的心都疼的不行了,他低着头一直望着穆兴河的一会儿被雪掩盖一会儿又露出来的双脚,看的眼睛泛酸。
穆兴河絮絮叨叨地说一堆,说完之后听不见林冬回应,也看不见林冬的表情,他抬眸朝前看,这时候他们已经进入学校了,整个校园内白雪皑皑,清冷无比,他也跟着清醒了,声音温柔伤感地喊:“冬冬。”
“嗯。”林冬轻轻地应。
“你最近怎么了?”
“我怎么了?”林冬反问。
穆兴河声音很轻地说:“你都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