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翌晨对席一桦的指控毫无说服力,只是他特别提到的香水类型却让黎承睿留了意,据庄翌晨的说法,那是一款特别的法国手工调制香水,味道很好辨别,类似于松木和雪杉之间,又加入蔷薇作为后香。但在黎承睿的印象中,却好像没有席一桦用香水的印象,他想了一下,忽然醒悟,自己从成年以来,就再也没有跟席一桦有勾肩搭背的体验,离得远,当然对他用什么香水这种私密的事无留意。
黎承睿虽然知道庄翌晨若讲得出香水品牌,那便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可他还是想了想给大哥黎承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送香水给桦哥做圣诞礼物,不知道他平时用开哪一种。黎承俊在电话里认真告诉他别买了,因为他一定买不到席一桦要的东西。
“好几年前,我去巴黎开会时顺便给桦哥带了一小瓶香水当礼物,从那以后他就认准那种味道,别的品牌都不要,所以现在只要我有机会去欧洲,都不得不绕去巴黎,在同一家小店买同一种香水。因为桦哥在香水的问题上简直可以用顽固来形容,”黎承俊难得有些不满,絮絮叨叨地说,“没想到他其实这么难伺候吧?真是,你还老说我讲究,我再讲究,也没有拿你当苦力使吧?”
黎承睿没想到只是一款香水,居然这么多讲究,他忽然觉得庄翌晨的话不是无缘无故的了,他咳嗽了一声问:“那在香港,岂不是很少人会跟桦哥撞香水?”
“那当然,不说独一无二,但肯定百中无一,”黎承俊肯定地说,“我亲自挑的,而这种特制香水,本来就是老香水店铺小剂量产品,跟工业化生产链上那个不可同日而语。”
黎承睿点点头,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即你买这种香水送桦哥,被第三个人所知道。”
“从理论上,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但我没发现过,当然这种小事我一般也不留意,也许桦哥自己跟人讲过,”黎承俊后知后觉地好奇起来,“为什么你今天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男性要增加自己的体味通常是为了求偶,阿睿,你的发情期到了吗?”
“俊哥,照你这么说,桦哥的发情期岂不是太长?”黎承睿一点也不尴尬,向他不着调的哥哥坦坦荡荡地说,“你给他买了这么几年的香水,他可曾发情过?”
黎承俊困惑着道:“说起来真是奇怪啊,桦哥这么几年好像是没有见过他有性伴侣,难道他其实是个性冷淡?”
黎承睿冷哼一声,淡淡地说:“你管他那么多,有空想想你自己,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警花?”
“我不会找一个强悍的女性来打击自己的男性自尊的,”黎承俊认真地回答他,“我喜欢柔和的女性,一向如此。”
黎承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决定对这样的大哥还是单刀直入好,他问:“俊哥,你能接受同志吗?”
“如果单从生物性而言,我无所谓,”黎承俊说,“但到目前为止,让我产生性冲动的都是女性,所以我是不折不扣的异性恋,我认为在这方面,人顺应天性才是最理性的行为,你说呢?”
黎承睿暗叹了一声,说:“你肯定也跟桦哥这么交流过了?”
“那当然,我跟桦哥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黎承俊丝毫不以为意,“好朋友不是该坦诚相待的么?何况我是个无事不可言的正人君子。”
黎承睿笑出了声,跟他的大哥说了再见,刚挂了电话又响起,黎承睿一看来电显示,不禁微笑了,忙接听了,柔声说:“翊仔,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