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没说是谁,但我猜就是你,主动提出要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吉良把笑声收住,问我,有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我以前常常提醒自己,有些人,有些事,看着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实则还是天边一团云气,再梦幻都跟你没关系,你怎么可能拥有一团云气呢?”
吉良太婉转,给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打了这么个文绘绘的比方。我没听懂,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梗起脖子在那儿托大:“我明白,这事情也就是两个男人酒后乱性,你情我愿地互相爽了爽。穿上裤子以后他还是老板,我还是司机,谁也不碍着谁。”
“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羡慕你,我得承认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吉良欲言又止,轻轻一叹,“你先说说,你怎么看黎翘答应给你角色又出尔反尔的事吧?”
“也不存在‘出尔反尔’一说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身骨头几斤几两,我自己能不知道吗?”我急于撇清自己,表态不想趁机讹那位大明星,“既是旧情人鼎力相助,也是知名的舞蹈艺术家倾情加盟,黎翘选择杨滟,合情也合理。”
“你怎么知道他俩是旧情人?”
“不知道,大概要归功于基佬的直觉吧。”
“你怎么跟顾遥似的,成天就疑心有的没的?”从来恪守温良谦恭让的这个男人几乎大笑,“还真是什么样的偶像,什么样的粉丝。”
“难道不是?”我拧了拧眉头,将信将疑。
“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儿,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断的?顾遥横刀夺爱?”我忘乎所以地打算听八卦,差点没在路口拐弯。
“不是,两个人自己的问题。”吉良笑着补充一句,“没你想的那么刻骨铭心荡气回肠,否则也不能跟现在这样,相见还是朋友。”
这个时间点居然就开始堵车了,发出轧轧声的两轮车跑得比四轮车还快。我专注于路况,听他继续说下去:“那时候黎翘刚刚在娱乐圈站稳脚跟,还远没今时今日的地位,杨滟是舞蹈学院的大四毕业生,正着手准备她的第一届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届青舞赛。你知道即将面对社会的大四学生总是格外迷茫与不自信,再加上两年前她就报名参加了比赛,没想到就在比赛前一礼拜突然摔得骨折,错过了那次机会。我估计当时的杨滟是这个心态,青舞赛两年一届,她已经二十三岁又即将毕业,若再不能借那比赛一跳成名,她的舞蹈生涯只怕还没开始就得结束了。”
在我们前头有一辆保时捷,车身涂成一种极其俗艳的蓝,不肯好好走直线,非得忽左忽右,曳着一只大屁股。我有点躁,拼命摁响了喇叭。
“他们那会儿都年轻,也都没钱,黎翘浮躁,杨滟更浮躁,后来传言杨滟在外头找了个有钱人当靠山,两个人的矛盾便彻底爆发了。黎翘指责杨滟背着自己爬别人的床,杨滟则坚持说没有,到底有没有如今也说不清了,就我猜测应该还是有的。反正两个人闹了一阵子就分了手,再后来杨滟比赛顺利夺冠,以青舞赛冠军的身份获得出国留学的资格,回国后事业有成又嫁给了顾遥。”
“我操你大爷的,把腿夹紧,直着走啊!”我躁得不行了,把头探出去,对着前头那车的屁股破口大骂。